朱氏跌跌撞撞地跑出朱府,夜风寒凉,却吹不灭她心中那一丝希望的火苗。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银票,仿佛抓着丈夫的性命。一路狂奔,街上的景象却让她心惊胆战。家家户户闭门紧锁,偶尔从门缝里透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更添几分阴森恐怖。她拉住一个匆匆路过的行人,颤抖着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你知道陈先生住在哪里吗?”那行人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捂着口鼻后退几步。“什么陈先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罢,便慌不择路地逃开了。朱氏心一沉,绝望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继续往前走,却看到何老正背着药箱从朱家出来。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前去。“何老!何老!你知道陈先生住在哪里吗?”何老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疲惫。“夫人,我正要去找王县令商量对策,这瘟疫怕是已经控制不住了…”他指着周围紧闭的大门。“这几户都染上了瘟疫,老夫…也只能教他们一些预防的法子…”朱氏心急如焚,哀求道:“何老,求求你,告诉我陈先生住在哪里!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何老摇摇头道:“陈先生住在城西,只是…他脾气古怪,未必肯出手相助…”说罢,便匆匆离去,只留下朱氏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正阳县,此刻已乱作一团。郎中们疲于奔命,药铺里的药材早已售罄,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祈祷着瘟神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三更天的梆子声敲响,惊醒了沉睡的更夫,也惊醒了寂静的沈宅。朱氏顾不得礼数,用力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开门!开门啊!救命!救命啊!”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丁武戴着口罩警惕的脸。“何人在此喧哗?”朱氏一把抓住丁武的衣袖,泪流满面。“求求你,让我见见陈先生!求求他救救我家老爷!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银两都给他!”她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塞到丁武手中。“求求你了…”丁武看着手中的银票,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朱氏,沉吟片刻。“夫人,你稍等…”他转身走进宅内,留下朱氏一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少爷,朱师爷的夫人在门外…”小水睡得正香,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陈浪,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外间的喧哗声隐约传来,夹杂着男人低沉的说话声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她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正欲推门出去,丁武的声音传了进来,“朱师爷的夫人?”小水心中疑惑,想起前几日陈浪曾提过朱师爷,似乎是县衙里的一个师爷。她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丁武身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丁武见是小水,神色稍缓,低声解释道:“朱师爷染上了瘟疫,他夫人来求少爷救命。”瘟疫?!小水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听说染上瘟疫的人不出几日便会暴毙身亡。她连忙拉住正要开门的丁武。“别开门!这瘟疫会传染的!”丁武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喊道:“夫人,少爷还未起身,你请回吧!”门外传来朱氏更加凄厉的哭喊声。“求求你了,让我见见陈先生!我家老爷就快不行了!”丁武语气坚决:“夫人,如今城里瘟疫肆虐,为了少爷的安危,恕难从命!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便要关上大门。“等等!”小水突然出声,她看着丁武,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心中犹豫不决。门外朱氏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小水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说道:“丁武,我去告诉少爷。”小水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陈浪。“浪哥,醒醒,朱师爷得了瘟疫,他的夫人在门外求医。”陈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瘟疫”二字,瞬间清醒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瘟疫?怎么回事?”小水将门外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担忧地补充道:“浪哥,这瘟疫厉害得很,咱们还是别开门了。”陈浪沉吟片刻道:“让她在门口等着,我去去就来。”他起身拿出几个口罩。戴上口罩后,又递给小水一个。“戴上这个,以防万一。”他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对着门外瑟瑟发抖的朱氏说道:“夫人,你先别进来,站在那里别动。”他从屋里拿出一个装满烈酒的喷壶,对着朱氏和她周围的空气喷洒了一遍。,!“夫人,得罪了。”做完简单的消毒措施,陈浪才让朱氏靠近一些,仔细询问朱师爷的症状。“高热,咳嗽,浑身无力……”朱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丈夫的病情。陈浪听完,心中有了初步判断,这症状听起来像是流感,并非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朱氏。“夫人,你先把这两粒药给朱师爷服下,我随后就到。”朱氏接过药丸,如获至宝,千恩万谢后,起身便要离去。陈浪想了想还是叫住她。“夫人,稍等片刻。”他转身回到屋内,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陈浪提着药箱,快步走出沈宅,叮嘱小水:“外面不太平,你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陈浪和丁武消失在夜色中。朱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柳郎中正坐在朱师爷床前,眉头紧锁,不断地摇头叹息。床上的朱师爷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口中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县令王守义也闻讯赶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地询问着柳郎中:“柳郎中,朱师爷的情况如何?”柳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禀大人,朱师爷的脉象紊乱,气息微弱,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啊!”王守义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朱氏带着陈浪和丁武走了进来。柳郎中见识过陈浪丹药的厉害,此时看到陈浪,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了上去。“陈先生!您可算来了!”陈浪朝他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朱师爷床前。陈浪并未立刻上前诊治,而是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古怪的瓶子,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喷洒着一种刺鼻的液体。柳郎中见状,不禁疑惑地问道:“陈先生,您这是…?”陈浪头也不抬地答道:“消毒。”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异样。王守义看着陈浪手中的瓶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陈先生,这…有用吗?”陈浪没有回答,继续喷洒着药水,直到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刺鼻的气味。他这才放下瓶子,转身看向朱氏。“夫人,不知府上可有生石灰?”:()双穿:饥荒年一桶泡面换了个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