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邑川加重了自己升官的事情,试探性地往苏栀脸上看,期待着能够看到苏栀松动纠结的表情,还有那些熟悉的贪婪和谄媚。
他都升官了,苏栀不应该更加巴结他才对吗,这才是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正常心里吧,尤其是他还那么富裕,和苏栀结婚的对象是截然不同的条件,苏栀真的不会心动吗?真的还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沈邑川舔了舔嘴唇,眼里逐渐炽热,甚至已经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往苏栀的手上落了,他非常自信的觉得苏栀肯定会态度松动,对他彻底沦陷,放弃那个瘸子穷鬼狂躁症还家暴的男人越春寒,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对不起,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没料到苏栀非常果断且带着点嫌弃的把那块手表又推给他,身子靠后紧贴椅背,有一种避之不及的态度:“恭喜沈长官升官发财,不过这个不必了。”
沈邑川那张带着笑的脸瞬间僵硬了。
更糟糕的是门口风铃又摇摇晃晃的发出声响,高大健硕的男人推开门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居高临下的用那双阴鸷双眸看他:“沈邑川?你怎么在这?”
第116章
那个t被沈邑川认为是瘸子穷鬼狂躁症还家暴的男人越春寒,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用一种非常阴鸷的眼神盯着他。
饶是沈邑川并不是很怕越春寒,冷不丁突然被这么一双野性的瞳孔盯着,也觉得遍体发寒。
为了掩盖刚才被苏栀拒绝的惊讶和尴尬,沈邑川抬眼不甘示弱和越春寒对视,故意暧昧的晃了晃胳膊:“我的胳膊打篮球抻到了,来找苏大夫帮忙看看。”
他原本是想要故意营造暧昧的氛围,来引诱越春寒生气发怒,却没想到另一旁的苏栀声音平静拆穿他:“沈长官的胳膊没什么事情,骨头和皮肉筋骨都没有损伤,我也没做什么,如果实在是不舒服可以以后少打几次篮球,多修养休养。”
沈邑川脸色僵硬,越春寒却发出一声轻笑,他其实也清楚沈邑川不可能真的受了伤不去大医院,而来镇子上找苏栀治病,很有可能只是随便编造的理由罢了,但苏栀这样一说显得沈邑川矫情又脆弱,她说话毫不留情态度冷淡,想必以后沈邑川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来捏造理由找苏栀看病了。
越春寒也知道沈邑川这些军官们有时候来村子里找乔悦老公,一起会在村委会后面的院子里打篮球消遣,他瞥了眼沈邑川完好无损的胳膊,扬了扬眉:“沈军官身份贵重,那些村里的干部们不知道轻重打篮球可能冲撞了沈军官,下次要是想要打篮球可以喊我,我保证不会让沈军官胳膊再抽筋。”
沈邑川眼皮跳了跳,被越春寒一口一个沈军官,以及那话里话外调笑戏谑的语气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
越春寒什么意思?越春寒这是看不起他吗?他好歹也是士兵出身,在越春寒口中怎么像是弱鸡废物一样,连打个篮球都能胳膊抽筋……
沈邑川想到这是自己故意找的理由来接近苏栀的,有心想反驳斥责他都说不出什么话,一张脸难看的要命,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脸上的笑看起来格外狰狞:“怎么,你这个瘸子也能打篮球吗?”
诊所内空气一瞬间寂静下来。
虽说越春寒的腿伤已经好多了,甚至如果不太过在意都看不太出来他腿有问题,但他的腿伤确实是还没有痊愈,如今被沈邑川揭了这个伤疤,还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讥讽他,越春寒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嘴角还带着淡笑,只是双瞳那漆黑的颜色深的宛如墨水一样,看不出一丁点笑意,冷冽的气质几乎如同实质一般,连带着他周身都像是在冷的掉渣。
他这副模样无疑是非常可怕的,至少连苏栀都没见过他这种表情,比之前越春寒当着她的面暴揍男人时的神情还要恐怖,苏栀都怀疑他会不会下一刻突然揪起沈邑川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沈邑川虽然说是军官,但如果按打架能力来说,他还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越春寒,很有可能会轻易的被越春寒按在地上打的没有丝毫反手之力。
苏栀几乎都已经快要站起来想要制止安抚越春寒的情绪了,毕竟沈邑川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尖锐,结结实实的戳中越春寒最在意的雷点。
她一边在心里嘟囔辱骂着沈邑川的弱智行为,一边试图阻止。
可越春寒却并没有表现出动怒的模样。
他那双阴鸷的双瞳居高临下地看着座椅上的沈邑川,因为姿势的问题他可以轻易的发现沈邑川脸上细微的有些不安的表情,越春寒忽地一笑:“要不要来试试,瘸子的打篮球水平?”
沈邑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他没带什么保镖,司机也在外面,在这个只有三个人的安静狭小的诊所内,如果越春寒真的发疯暴怒打他,他连躲都不一定能躲开,也许真的会被这个疯子打得鼻青脸肿,打得半死。
他之前就听说过,越春寒是个不顾及任何东西的疯子,有人要是惹怒了他,都会被暴揍一顿,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而村子里那些被他暴揍的人几乎都是因为说了他身体的残缺问题,说了他跛脚的情况。
沈邑川神经紧绷,睫毛也因为不安而颤抖,结果没想到越春寒却并没有打他,反而是笑着邀请他一起打篮球。
他有些惊讶,但也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屑。就像是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一样,那就是他的心里话。
……瘸子,也能打篮球吗?
沈邑川没敢把自己这种轻蔑的态度表现出来,但是心里还是看不起越春寒的,毕竟打篮球这种游戏几乎和他们这群每日忙忙碌碌地里刨食的农民无关,是独属于工作轻松,有大把休闲时间的村官军官们的游戏,越春寒会不会打游戏,知不知道游戏的规则都还两说呢。
沈邑川松开袖子上的纽扣,把袖子挽起来,站直身子正视越春寒:“好啊,那咱们正好一起打一场吧。”
苏栀原本想要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只是眉头下意识的微微蹙起。
沈邑川看到她这副表情,以为苏栀是在担心越春寒,他扬起眉毛笑得肆意:“没关系的苏栀,我知道他没打过篮球,我会手下留情照顾他这个……新手的。”
沈邑川及时咽回去“瘸子”两个字,怕越春寒被他再一次挑衅真的惹怒,只不过心里的心里对越春寒实在是有气,于是他盛情邀请苏栀一起去参观他们打篮球,被苏栀拒绝了。
苏栀眉头微蹙,以一种有些奇怪的情绪看着沈邑川,平淡的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不用了你们去打吧,我还要看诊所。”
沈邑川只以为苏栀是在担忧越春寒,虽然她不能现场看到越春寒被他在球场虐杀有些遗憾,但沈邑川还是很有兴致,点了点头就出门准备去村委会的后院在球场上虐杀越春寒了。
只不过打完这场球之后,沈邑川才明白苏栀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是对他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