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抬眸,定定看?着书架前站立的高大身影,周枭随手解开了雁氅,露出结实宽背,雁氅被他狠狠扔到椅背上,转过身来怒不可遏看?着她,抬手猛然指向田观察府邸的方位。
“你和他私底下到底见了几次?!”
一声怒吼终于打破这场风雨欲来的宁静。
“……不算半月桥和今日宴席的话,我和他只见过两次。”
卫瑜然被吼得?脸色一白,慢慢解释:“腊八节那天避雨,在田观察府上见过一面,你去狩猎那天我去买酒,在酒庄前碰见过他一次。”
卫瑜然见他仍怒意难息,主动坦白:“腊八节那天我没和他说什?么,去酒庄那次,他让我节哀,除此之外,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
“周枭,你相?信我……”卫瑜然难受至极,被他当犯人一样审查,她这次放下尊严主动坦白,不想两人因此吵得?急头白脸,体面难存。
“我真的只是把他当小辈看?待。”
周枭走到她面前,猝然冷声质问:“黄符呢?!给我求的黄符,为何他手上有个一模一样的?!”
卫瑜然哑口无言,黄符……她要坦白当初是两个黄符一起求的,他一个,自己一个,还是干脆咬死就是贡文星自己求的?
顶着男人的审视压力下,卫瑜然咬牙选择了后者,若是此刻矢口否认在凉亭说过的话,那就无异于明晃晃告诉周枭,她在凉亭为了贡文星欺骗了他。
“这个黄符不是我的,应该是贡文星求的。”
她抬眸望进?周枭黑沉沉的眼眸,满怀希冀能蒙混过关,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话一落,周枭脸色骤然变得?更骇人。
“你说黄符不是你的?”
卫瑜然心底冒起不好的预感,这一瞬仿佛被周枭看?穿。
“方丈说,这两个黄符,是他在腊八那天同一时刻批的文——”
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卫瑜然在这一刻幡然醒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一趟寺庙,竟然是为了调查黄符到底是谁的。
“卫瑜然,你竟敢为了别?的男人骗我!”
训斥劈头盖脸落下,卫瑜然定定看?着他,攥着手帕,眼眶酸涩胀痛,任由难受和恼意在胸腔翻腾起涌,胸脯起伏,娇容慢慢染上压抑的怒火。
“你想我怎么解释?”
卫瑜然抬起鹅颈,双目倔强恼视他,“想我承认腊八那天我求了两个符,一个给你,一个给他?还是想我承认那天其实是我和他一起在方丈面前求的黄符?!”
“你说啊,你想要我承认哪个,我马上就承认!我卫瑜然绝不反驳——”
说到最后,眼眶不争气瞬间泛红,可她死死忍着,绝不叫自己先向他低头。
这脏水,泼过来就泼过来了,她不屑向这么一个男人澄清!
周枭看?她这么驳斥自己,连说了两个猜测,眼里覆上寒冰,哪个猜测都不想听到她承认!
“你和他只见过一两面,你就让他努力念书做什?么?!”
“我难道不能让他努力念书吗?!”卫瑜然气笑了,胸口难受得?厉害,她就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肯定会?问。
“天底下哪个寡妇会?对一个陌生男人劝学?”周枭绷紧下颌,看?到她毫不反省自己越界劝学别?的男人,越发?怒火中烧,心底那份猜测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看?到他和你那死去的丈夫十分相?似,从?而找了个替身?!”
卫瑜然倏然回眸,身体因为怒意而气得?发?抖,“周枭,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
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一身的气场从?未如此濒临失控过,“卫瑜然你有把我放在心上过?!自从?那次尝试后,你就再也没和我上过床,恰好没过两天你就在腊八遇到他!”
卫瑜然看?着面前男人刚毅硬朗的面孔,张了张口,眼睫颤抖,胸口仿佛被人刺了一剑,哽噎难以自抑,“好……原来你一直都这样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