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贤弟的意思,以前在家里你没有帮家里打理买卖的事吗?”雷元没有回答林泽的问题。
“那哪能不帮啊。不过这是头一回自己出来罢了。”林泽含笑道,随后让红衣姑娘去给自己夹菜,尽可能让她没机会动手动脚。
“贤弟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做大一点的买卖呢?”雷元笑眯眯说道。
林泽一脸迷茫地看过去,好像完全不理解雷元话里的意思,只能再次重复道,“雷兄,我带的银钱真不够。”
雷元脸上的笑没有减,而是示意屋里的姑娘先出去,“来,姑娘们跟着管家去领一份赏钱。”
雷安熟练地从怀里拿出钱袋,给五人都塞了一块银子,再给人送出去。
此时屋里就剩自己人,雷安进门前叮嘱外头的雷家护卫,暂时不让人打扰。
林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仍然保持不解的神色,“雷兄,你这是…”
林泽猜测雷元有点着急了,估计是被自己这股躺平做买卖的心态所影响,是真怕事情黄了。
“贤弟,为兄有个好买卖你要不要听听?”雷元说道。
“雷兄请讲,我洗耳恭听。”林泽起了好奇心似的,连筷子都放下了。
“你想买一批便宜的布,我家可以弄来给你。”雷元道。
林泽露出一股喜色,“那可太好了?你家这批布多少?怎么卖?”
雷元思忖片刻,“粗布二钱一匹,棉布五钱一匹,普通绸缎胚布五两一匹。贤弟头一回来,想必也不是要买一大船的货,为兄可以保证,你要的这些布我们雷家能供得上。”
这年头一匹布有三十三米长,也就是十尺。林泽大致盘算了一下这家价钱,云淮府是主要的生产布料的地区,这个价钱几乎都是找不到的,可见雷元让利很深,几乎把价钱压到的最低。
一匹布大概重量在10斤左右,普通商用河运中小型船也能走一万斤的货物。那林泽如果全部买粗布的话就有1000匹,进购的钱是200两。当然这只是纯进购价,买运回西北售卖,得加上运费和损耗等支出,最终一匹布售卖的价钱会翻倍到四钱一匹才能挣点钱。
当然了如果只买粗布,倒卖的钱挣得太少,一般要结合其他类型的布匹进货。所以雷元将他家能提供给林泽的种类都一次性说了,林泽到时候根据自己手头的资金合理分配购买三种布料。
林泽听完后低头在桌上写写画画,好像都算不出个准确的数,“雷兄,我能明日给你答复吗?这买卖我信你。”
雷元说出这个价钱自己都心疼,不过他相信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得先给人一点好处才能笼络人心、让这个朱少爷相信自己。
“哈哈,贤弟可是要回去商量一番?”雷元笑问道。他们知道朱家有个大商铺就在隔壁的平山府,这个朱少爷来云淮府定然跟那边的朱家人有联系,否则怎能放心他带着两个护卫随意乱串。
雷元这两日是看得明明白白,这个朱少爷压根就是个生瓜蛋子、没经过什么事。瞧他身后跟着那两个护卫,定然是家里老爷子不放心让带上的,连自家少爷都能管束的下人,可见在朱家一边是极其疼爱这个儿子,另一边又怕他出门在外瞎闹出事。
按照这个思路,雷元不难猜出平山府那边定然已经有人过来接应这个朱少爷了,因此雷元对他要回去想想才能定下的话并不意外。
那不必想的,就是回去跟真正掌管朱家买卖的心腹管事商量这事。雷元知道眼前这个朱少爷虽然嫩了点,但脑子还算机灵,估计心里也怕自己骗他。
雷元可不怕他们朱家查,自己是真心要合作干大买卖的,这一单就是自己给的问候礼。雷元最怕朱家不知道自己给他们家少爷的这个诚意。
想通事情后,雷元语气轻松地说道,“自然是没问题的,贤弟头一
次做买卖谨慎些事应当的。为兄在家中,随时欢迎贤弟送来好消息。”
雷元真正的事情谈完了,剩下的就是吃喝玩乐。林泽顺着他的节奏来,一直喝到下午才回去。
长乐居上房里,孟通咬牙骂道,“那个雷元定然是故意灌酒,前面谈事情的时候他只说喝糯米酒,后面便换了烈的来,一水的坏心眼!黑心肝!”
邓十九默不作声帮着给少爷换衣服,又去让店伙计弄来醒酒汤。
林泽虽然没有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但也喝得有点晕乎了,“我、嗝~”
林泽思路没断,继续顽强表达,“他估计有别的事要求我,你们说会是什么?”
孟通给少爷擦干净手和脸,听到这个人名就有些火大,想都没想就说道,“什么?”
林泽又打了个酒嗝,“他这次的布几乎是不挣一分钱,到时候咱们验看一番,布的品相当真是没什么大瑕疵的,那证明这个雷元跟我做这单买卖就是送人情拉近关系的。你们说他图什么?我能力平平,做买卖也没什么经验,有什么是他能得到好处的?”
邓十九等林泽喝完大半碗醒酒汤后,又扶着他往床塌上去。
正要端水出去的孟通听完这番话却停住了脚步,脑子跟着清明起来,“少爷,你是说他想跟朱家做别的买卖?”
林泽半眯着眼靠在邓十九身上,朝孟通招手,“八九不离十。我歇一歇,晚上想想这一次要薅他多少羊毛不会跟我翻脸。”
孟通眼前一亮,“咱们买到这批布,我马上联系人送去保宁府主子的人手里。他们打仗,粮食布匹都是紧要的东西。”
林泽躺下去前还朝孟通点头,“聪明。这么便宜的布可不好买到,你们主子的银钱我可没胡乱花。”
翌日,林泽怀里揣着一张单子,带上两个护卫前往雷家在道县的宅院。
敲门后,门房一听是朱家少爷拜访,都没有进去通传直接就将林泽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