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跑出亭外,坠湖的公子已经被打捞上来,放在岸上。
是个哥儿,此刻浑身湿透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紫,腹部彭隆,已经丧失知觉。
婢女们紧随其后上岸,看到公子不省人事,一部分人赶紧回家通知老爷,一部分人在旁边啼哭。
旁边围观的百姓在议论。
“如此年轻的公子可惜了啊。”
“好像是张绥将军的侧夫人,流微公子。”
“画舫上写着张字,想必就是。”
“这些婢女怎能这般不小心,让公子坠湖,都知道流微公子虽是侧室,却是张将军最宠爱的夫人,让他遭此劫难,张将军定不会轻饶这些婢女。”
“何止,听说流微公子刚怀上身孕,前几天张府敲锣打鼓地星州里发了两筐鸡蛋呢,救不回来便是一尸两命,这些婢女定然难活。”
时暮才知道,这位落水的哥儿竟然还有孕在身。
正想过去帮忙急救,一位身着蓝色儒衫的青年男子先一步上前,指挥小婢女们,“快!把公子反身抱起来。”
有认出这男子的路人立刻说:“是鹤林堂的靳大夫!”
“没想到靳大夫就在这里,听说靳大夫医术高明,想必流微公子有救了。”
小婢女们虽然不认识这位大夫,但既然周围的人都说是小有名气的大夫,立刻七手八脚地按这位靳大夫所说,转过公子的身体,抬高腹部。
果然从唇边吐出不少水来,彭隆的腹部也瘪下去不少。
看腹围还是孕早期。
靳鹤林又给溺水公子诊脉。
按压手腕许久,表情越来越不好,最后摇了摇头,“水虽然吐了出来,但脉搏几乎触不到,待我为他熏艾,希望公子能挺过这关。”
一听这话,那些小婢女顿时又嚎啕大哭起来。
靳鹤林让小婢女们围在旁边,稍作遮挡。
然后,取了随身携带的艾叶,解开公子的衣服,用艾叶灼灸神阙等数个主要大穴。
正熏着着穴位,有人从婢女身边挤进来,大声道:“让我救他!”
靳鹤林看到,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哥儿,顿时傻眼,“你是?”
时暮走近,先检查溺水之人的瞳孔,等圆等大,存在对光反射。
“我也是大夫。”
哥儿?是大夫?
不止靳鹤林,连这些平日里很少出门的小婢女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哥儿大夫半跪在公子身侧,交叠双掌,按在对方胸口,开始持续不断地按压。
靳鹤林看呆了,“这……你……这是……”
围着公子的婢女们也疑惑地小声讨论。
“这样按一按就能救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