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朋友叙旧,姜眠的态度很是融洽,完全不像别家掌柜和下属单调的相处模式。
这样的回答明显出乎许知久的意料,他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姜姑娘知道我?”
“以掌柜的名气,很难不知道。”姜眠语气平和,指尖将策论书重新翻了一页,“新款的样式,掌柜有想好吗?有些客人已经来打听消息了。”
其实许知久自己描一个新颖的花钿样式做范本,相信很多人都会乐意买同款。
倘若姜眠见到,不止花钿想买,大概连同人也会想要带回家。
许知久回:“还没有想好。”
“不急于一时,掌柜慢些想,现在市面上也只有我们铺子有卖这种金粉。”
许知久问:“姜姑娘是九安人?”
“以前不是,五年前落难……”姜眠说了几个字,恍惚中停下来。
她记起来刚穿越的时候许知久就与她说落难十几年的事情,只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与之前桩桩件件事情都开始对照上。
细思极恐,不思也恐。
她不会真是那所谓的暴虐妻主吧?
“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也算是九安人。”
姜眠打算这个月做完就离开,总不能真走向暴虐妻主的局面,她现在还没有把姜家的事情处理清楚。
“掌柜有见过和我相像之人吗?”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许知久点头:“有。”
“真的?”姜眠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是在哪里遇见的?你可不要听信她半句话。”
许知久:“五年前隐尘寺的后林里。”
姜眠气馁。
不明白五年前许知久为什么就能认出来她,但现在的关键显然是没有第二个与她相像的人。
她叹气:“没事了。”
……
接下来的相处顺理成章,除开必要的算术交流,两人就跟待在空气里的一样。
姜眠为了避免和许知久多接触所以一直忙着钻研课业,而许知久见她繁忙,也没有再打扰她,还给她送了各种难买到的孤本。
许家现在并未严令禁止许知久从商,很大的原因是姑娘家中也需要管账的主君,原先定下来只是做大家门户的侧室,自然没有考虑那么多。
但许知久相貌才情好,出落的越来越好看,哪怕是大户人家,也不是没有做正夫的可能。
侧夫和正夫完全是两种身份。
所以许家压着这位相貌出众的公子,只待哪一日瞧见心仪的妻家才会同意出手。
……
梦中的缠绵悱恻并非口头说说。
贵阁公子一醒来耳垂便红了,他嗓子还带着些难掩的涩意,只觉得再这样下去难以维持正经姿态。
梦中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说出最打动人心的话,哪怕听他说自己做了掌柜,也会边亲边夸他做得很好。
家中大多是轻蔑不看好的神情,所以显得梦中的姿态弥足珍贵。
明明举止轻浮,也太逾矩,却叫人移不开眼睛,只想与人相守余生。
在梦里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但其实两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冰冷的交易关系。
想到这里,原本浮躁的心口也冷了下来,他轻声叹了口气,熏炉升起几缕青色的烟雾,在他眼里婆娑,浮光霭霭。
“公子又做噩梦了?”半夜守着的小侍担忧上前,“可要叫郎中前来探探脉搏?”
许知久摇头:“不必。”
他停顿好一会,只觉得梦里的朦胧爱意也溢出来了些,“打桶冷水进来,我要沐洗。”
半夜沐洗?还要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