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与6佑安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车子修好,文嘉下了马车。
6佑安再次上前,将竹骨伞撑过她的头顶:“公主往后出行,当多带随从,以保周全……”
文嘉立在伞下,看雨水从伞沿落成一串银线,浅浅而笑。
“我比不得平乐殿下,前呼后拥,有差使不完的杂役……”
6佑安知她心结,未再多言,悄然将伞柄塞入她掌心。
指尖相触。
温热稍纵即逝,灼得心尖轻颤。
“6某让阮泽护送公主回去。”
6佑安退后两步站在屋檐下,朝她欠身一揖。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落寞,像一只折翼的鹤,
文嘉看着他雨帘下清瘦的男子,手指捏得白,终是未再多说一字。
青帷布帘合上,驴车渐渐远去。
6佑安在雨雾中伫立良久,才转身离去。
斜对街的望江阁二楼,身着婢子打扮、头戴笠帽的平乐公主立在窗边,心中妒火中烧,几乎要将腰间的丝绦扯断。
“好一对苦命鸳鸯。”
隔着一条街,又有雨声遮掩,她听不到6佑安和文嘉说了些什么,但6佑安的温柔姿态,体贴入微,都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过的……
这让她嫉妒得几乎了狂。
“怪不得他执意与我和离,原来是早与那贱妇勾搭上了!”
“殿下玉体贵重,何苦自降身份,与宵小计较?”顾介立在平乐的身后,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莫名生出一股快意。
薛六这步棋当真精妙。
还有什么比让毒蛇吞食自己的妒火更痛快?
又有什么,能比让平乐亲眼看到6佑安讨好文嘉,更痛苦的?
“雨愈大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吧,以免暴露行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顾介假作焦急,抬步欲行,却被平乐反手攥住衣襟。
“你说,本宫与文嘉孰美?”平乐眼底猩红,那眼神宛若一只嗜血的兽。
顾介嗅出他的酸意,恭维道:“当然是殿下您……”
话音未落,平乐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突然扑上来,狠狠咬上他的喉结。
顾介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她……
可颈部的疼痛如灼烧一般蔓延入脑,让想起了薛月盈临盆在即的肚子,想起李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睥睨他时,那得意的嘲笑。
“公主……”他微微喘息。
“莫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