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端王府,薛月沉便远远地迎了上来,仪态端庄地福身。
“殿下——六妹妹,你们可算回来了。”
“见过王妃!”薛绥恭敬地回礼。
李桓没有吭声,朝薛月沉点点头,十分体贴地扶在薛六的肘弯三寸,将她带下马车。
薛月沉内心一窒,不由生出一丝淡淡的酸涩。
成婚多年,王爷从来不曾单独带她外出游玩,便是曾经最受宠的袁侧妃也没有过这样的宠爱。薛六却成了独一无二,让他打破惯例的妇人……
这几天府里都在说,王爷爱重平安夫人,还有人来恭喜她。
薛月沉也不知自己喜在哪里,但大家说喜,她也得跟着高兴,当成是喜事。
“殿下。”薛月沉缓过那股涩意,欠了欠身,便温柔地笑道:“方才瑞和郡主差人递了帖子,说明日要来府中拜访。”
李桓指尖一紧。
“知道了。”
薛月沉轻轻一叹,“听闻瑞和郡主的夫婿在陇右病逝。她如今寡居,这次回京,是为太后贺寿的。太后却怜惜郡主,许她回京长住……”
李桓目光微凝。
薛月沉又笑道:“当年瑞和郡主尚在闺中,便与王爷亲近,如今重归故土,第一个便来咱们府上探望,实在是难得的情分呢。”
李桓沉默片刻:“明日本王有公务,不在府中,有劳王妃招待……”
他说着便负手在身后,疾步匆匆而去……
空气里莫名浮出一丝低压。
薛月沉脸色微僵,悄然攥紧帕子,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何王爷神色不悦?”
薛绥假装没注意,“有吗?”“怎会没有。”
方才进门还和颜悦色的,脸一沉便拂袖而去,薛月沉满心疑惑,很是委屈。
“说了要在家中休沐,如今又有公务了……”
薛绥温和地笑了笑,“便是烦闷,那也不会是大姐姐的缘故……”
“那是为了什么?”薛月沉不解。
薛绥上前挽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听说萧侍郎在狱中受了重伤,那毕竟是殿下的亲舅舅,难免挂心……”
薛月沉内心直犯嘀咕。
若是为萧璟担忧,那不应该更早表露吗?
为何会是在她提及瑞和郡主之后才流露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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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后,郭云容领着丫头来府上拜访。
相比之前的黯然颓丧,她脸上添了几分喜色。
“平安夫人,这次当真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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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笑问:“怎么了?”
郭云容喜声说道:“我外祖父出了刑部大牢,今儿早上已返回家中。”
薛绥道:“恭喜恭喜。”
郭云容话锋一转,略带遗憾地叹气。
“可惜,还是被罚俸革职,责令告老还乡,永不叙用。”
也就是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仕途更是彻底断送了。
郭云容撇了下嘴,说道:“也是祖宗显灵。今岁太后七十大寿,陛下下了恩旨,大赦天下,不然我外祖父只怕走不出刑部大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