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前也会遇到半途中撂挑子不干的同事,但是这回毕竟不是人家有意的,杨淞觉得,这次来东北经历多少还是有点一波三折。
只是她没想到麻烦还在后头。
本来李清鹏走得匆忙,设备也要留着给他们使用就没再带走,但是当杨淞到达目的地进行试飞测试后才发现,李清鹏使用的那台大疆精灵rtk年限已久,仪器经常从固定解状态莫名变成浮点解状态,误差就会莫名增大,三千多张照片能控制在只有800多张无效,几乎已经属于优秀水平。
杨淞有点脑袋疼,这时候路边走来一个慢悠悠拄着拐来散步的大爷。
大爷看着杨淞动动手就能控制东西在天上飞,好信儿地停住了脚步问:“大妹子,这什么玩意儿啊和风筝似的,这么先进?”
杨淞心里还想着炸机故障,语速飞快地回了句:“无人机。”
大爷有点耳背,侧过身子探着脑袋看了又看,“什么乌鸡?”
杨淞耐着性子放大音量又纠正了一遍:“大爷!是无、人、机。”
大爷似懂非懂地张着嘴看着她,又抬头望了望天上还没降落的大疆,疑问道:“奥,大妹子,但是这不是有人吗?咋就叫无人机呢?”
杨淞:“。。。。。。。。。。。。。。。。”
她正忙着呢,现在真没空和闲逛的大爷唠闲磕聊人生。
出外业的时候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人越多越麻烦,解释起来没完没了的,有时会严重耽误进度。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刻意放柔了语气:“其实就是专门用来拍照的机器,会在天上飞而已。”
大爷听出了她的不耐烦,也没再问,就气哄哄地走了。
杨淞按了按自动返航,但是好像失效了。
那台精灵rtk好像忽然就变成了真的精灵,被注入了灵魂,像蝴蝶一样翅膀抖动上下翻腾,杨淞看着控制面板的数据七上八下,像一个奄奄一息老人的心电图,随后就听见啪嗒一声。
终于还是炸机了。
杨淞看着那台机器先是撞到路边电缆线上,继而又掉到了一户一个院子的阳台上。
杨淞:。。。。。。。。。。。。。。。
怎么最近感觉生活和渡劫一样,倒霉得可以本色出演倒霉熊了。
她收拾了工具包,又瞅了一眼无人机掉落的位置,决定还是要把无人机给捡回来。后续返修的事儿她说了不算,但是阮康正知道了是一定要过问这台机器的。
但是任由她在那家人门口怎么敲门,也一点声儿也没有。
难道是出门了?
杨淞又绕过这家人的正门往侧门偷偷瞧了一眼,发现无人机掉落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这家人阳台种的发财树的花盆里。
其实农村的二楼阳台也不高,她翻个墙就能够着。
杨淞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瞬间又被浇灭。
一个声音说:就爬上去把它拿下来吧?反正这么点高度五分钟不就结束了?待会还得回公司换新机呢。
另一个声音说:人家家里没人你就这么干?你这样和小偷又有什么区别?你想被记录进刑法?
两种声音在她的脑子里交替出现,弄得杨淞有点头脑发昏。
她试着用脚够了够这家围墙,感觉凭着这家的篱笆要翻上二楼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但是,没人也不能图省事,况且天底下哪有随便进人家屋的道理?
思来想去杨淞还是决定先离开回公司取新机,待这家人说明情况后再回来把炸机的大疆运走。
但她还没离开那家人门口,就看见刚刚那位散步的大爷领着一位穿着警服的警察,面色凝重地疾步走来。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小姑娘!我观察她来来回回有半个多小时了!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门口用飞行器踩点,我看她就是想从我家顺点东西走!你说这年头怎么还有这种事,还有没有道理了?你们可要替我看好她!千万别让她跑了!”
杨淞:“……”
这回还真是本色出演倒霉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