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雄虫之前说过,必需要救出自己的哥哥才会说出情报,但这会儿他也只是瞥了一眼撒穆尔就开了口。
“那座村庄远比你们看到的复杂。”雄虫语气平淡道。
“那里几乎每一处都刻着精神图,所有的物件都经过了特殊的处,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看着悬崖下的深灰雾气,声音很轻:“就算能离开,也只会面临更糟的处境。”
不等撒穆尔追问,他就指了指面前的城堡:“这里是整片弗兰特克斯大陆的土地最西处,后面”
看到撒穆尔变了脸色,雄虫继续说完了后半句话:“后面,就是那片鬼雾海域。”
鬼雾海域太过邪门,在这片大陆上是被两国直接列入禁区的存在。
所有妄图去那里面探险的虫族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而那些在海上航行的水手们有时运气不好,就会碰上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尸体。
那些尸体只保留着虫族的大概外形,但又能让人明显地意识到那不是“虫族”,诡异非常。
所以绝大多数虫族也就只是听说过这片海域,并没有亲眼见过。
有种传言是鬼雾具有致幻作用,也有说只要看见了鬼雾就证明自己已经死了,所见所感都只是死亡瞬间的一个梦境。
撒穆尔这会儿看着那氤氲的深灰鬼雾,想起之前那堪称错乱的感觉,只觉得浑身发凉。
不过他也就只愣神了那么几秒。
撒穆尔赶紧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很快就好了心情。
管他是什么死亡梦境还是幻觉呢,就算是梦,他也得让梦的结局变好点儿才行。
“说吧,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去?”
雄虫倒是没有想到撒穆尔会转变得这么快,他眨了下眼睛,望向罗奈尔德:“这得问你们的公爵了。”
撒穆尔不明白这跟公爵有什么关系。
他也下意识顺着雄虫的视线朝罗奈尔德看过去,却见罗奈尔德嘴角勾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只雄虫。
撒穆尔瞬间打了个激灵,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
但罗奈尔德并没有对那雄虫做什么。
只见他朝城堡走近,抬起左手放在那雪白的墙壁上。
就在撒穆尔百般疑惑时,就看见公爵手掌之下却突然出现了一缕红色的细线。
这细线迅速地沿着城堡的墙壁往上爬,等撒穆尔闻到股铁腥味时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细线,而是公爵的血。
这座巨大的白色城堡就像个贪得无厌的怪兽,不断汲取着罗奈尔德血。
那些血逆着重力攀延而上,勾勒出一个巨型精神图的一角。
撒穆尔瞠目结舌:“这玩意儿不会覆盖了整个城堡吧?”
虫族体内的血是有限的,哪怕是雌虫也禁不住这样的失血。
撒穆尔担忧地看着城堡前的公爵,却只看到罗奈尔德面无表情地喝下一瓶又一瓶辅助药剂和生命药剂。
这血色的精神图逐渐显现,像一张网网住了这鬼雾中的城堡。
而站在城堡前的撒穆尔他们,就是即将落入织网的渺小猎物。
随着最后一块精神图被血液浸染,城堡表面忽然出现了一道裂口。
这裂口不断扩大,它边缘粗糙,像是被硬生生撕开的一样。
撒穆尔看着公爵率先进入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柯洛恩这时拍了拍他的背:“想什么呢?”
撒穆尔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后,就和柯洛恩一起走了进去。
出乎撒穆尔意料的是,这条通道竟十分整洁,一点也没有之前入口处的粗糙样子。
撒穆尔还奇怪这城堡怎么居然连个守卫也没有,就忽然听见旁边墙壁传来噗嗤一声。
他们立刻停下脚步一看,却发现格伦达尔和那只雄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