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瑶:“进去看看。”
两人掀开两道老化发黄的厚重防风塑料,画面微微晃了晃。
“好臭。”
“再往里走一走。”陈竹瑶打开挂在钥匙上的便携手电筒,迟疑一瞬后还是没打开。
机器运转的声音,和细小微弱的呻-吟声夹在一起。
此起彼伏,若隐若现。
简若沉看到无数张单人病床,密密麻麻地排布在仓库一样脏乱的室内。
边上的医疗器械和各种仪器管链接着床上的人。
塑料的医疗设备都有些发黄了,和上层的病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艾力曼的病房干净,体面,应有尽有。
而这里潮湿、昏暗、充满挣扎。
有张病床上的人脸色青白,他手指垂落,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凝聚成暗红的一摊。
陈竹瑶走过去推了推他,“你还好吗?”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男人抬起手指,抓住一切能碰到的东西,“我不是……自愿的。救我,救救我,放我出去。”
陈竹瑶强忍着恐慌,“快,来拍特写。”
“我们都不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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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之外,一个女声道。
众人看得投入,不约而同被吓了一跳。
陈竹瑶也吓得窜了一下,她还想问点什么,但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走走走!”
“快跑!”
地上潮湿滑腻,陈竹瑶慌忙之间摔了一跤,身上沾了血。
画面一闪,录像到此为止。
简若沉看完,久久不言。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非法贩卖器官,豢养人奴的窝点。
陆堑竟然弄来了这么多人!
丧尽天良!
陈竹瑶撩起衣摆,从后腰抽出一沓纸,“还有大料,我们逃跑时不甘心,就摸到江含煜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找到了这个东西。”
简若沉戴上布手套翻开那册纸,里面赫然是主治医生记录的受捐人签名!
再往后翻,谁几号来,做了什么手术,用了哪一种器官,捐赠人是谁,玩了什么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份清清楚楚的罪证!
是医生记下后,用于威胁达官贵人以求获取更多利益的东西!
简若沉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膛。
名下有个享誉全球的传媒公司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只要发号施令,员工竟然就能为他拿来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原来就是知人善任吗?
心脏鼓噪着撞击胸膛,简若沉第一次如此明确地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