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雾闻言,当他是真没有听见,霎时微松了口气。
今日的饭桌上过于安静。
杨大嫂今日的话反倒提醒了织雾,他们夫妻俩不仅仅是没有孩子。
时间久了,总不和丈夫同床,只怕迟早都要露出端倪。
织雾想到这茬,想要试探丈夫能否接受和离的念头便愈发蠢蠢欲动。
若是能,反倒提前了了一桩心事。
于是在开口之后,织雾便先若无其事将今日去杨大嫂家中发生的事情说给晏殷听。
待说到郎中给她诊脉的地方时,织雾却将那“西域毒花”几个字眼瞬间止住。
她身上有些疑点,外人不清楚,但枕边人却未必。
毕竟男人当下也许只当织雾是收敛了浪荡风流的性子才肯回心转意。
但若加入了“死而复生”的疑点进来,午夜梦回,焉能不胡思乱想勾出对她的疑点,从而发觉出更多端倪?
因而织雾只迟疑了一瞬便轻易便转移开话题,轻声说道:“郎中说,我们夫妻这年纪还没有孩子不太正常……”
她正想借着这话引出和离的引子。
可下一瞬,坐在她对面始终淡然的丈夫却忽然间缓缓抬起头来。
晏殷掀起眼皮,温声打断,“阿雾是想……怀我的孩子?”
“可是……”
晏殷放下手中的竹著,他的目光向下,眼神落在了织雾的身上。
“为夫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虽然不至于用到药物的辅佐……”
男人唇畔的话顿了顿,却还一字一句地说道:“但适合受孕的姿势,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完成。”
织雾闻言不由一愣,忽然就想到他膝上两枚软针才刚除掉没太久,连走路都很艰难……
再联想到他口中吐字极清晰的“适合受孕”四字……
美人原本雪白的面颊瞬间涨得通红。
药物辅佐……
没那么容易完成的……姿势?
只怕方才在门口与杨大嫂讨论的房中术与诋毁他的内容,他竟是一点不漏全都听进了耳中……
……
当天这一顿午膳用得食不知味。
好在晏殷说完这话,瞥了一眼美人过于羞薄的面皮,便没再多说什么。
这才没让织雾彻底地陷入无地自容。
想要委婉暗示和离的事情自也当场搁置。
便因这桩尴尬事情,织雾短时日内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去寻杨大嫂打探消息。
偏偏隔了一天之后,这日临近傍晚之时,却见门外徘徊一人。
对方穿着灰褐长衫,一双鼠眼略显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