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会带她去白宫,事实上带去的却是格拉迪丝·安格鲁斯。”
“我答应过她。我忘了。带格拉迪丝去是为了宣传电影《激情》。”
他们走到一个高个子身旁,那人穿着条纹西装,即便以最时髦的眼光来看,也是花里胡哨的。高个男人碰了碰帽檐,对列夫说:“老板早。”
列夫对格雷格说:“乔·布列胡诺夫是这里的安全主管。乔,这是我儿子格雷格。”
“哈,幸会。”布列胡诺夫说。
格雷格和他握了握手。和许多工厂一样,铸造厂有自己的警卫。但布列胡诺夫看上去更像个恶棍。
“都好吧?”列夫问。
“晚上出了点小意外,”布列胡诺夫说,“两个机械工想偷一根十五英寸的钢材,飞机材料。他们准备翻墙出去的时候,被我们抓个正着。”
格雷格问:“叫警察了吗?”
“不需要叫警察,”布列胡诺夫神秘地笑了笑,“我们教会了他们关于私有财产的意义,送他们去医院好好想一想。”
父亲的警卫会把小偷打进医院,格雷格对这点并不奇怪。尽管列夫从来没打过他和母亲,但格雷格经常能感觉到,父亲在温柔外表下隐藏的暴力。他觉得这也许是因为父亲打小生长在列宁格勒贫民窟的缘故。
一个戴着工帽、穿着蓝色西装的胖男人出现在锅炉后面。“这是工会主席布赖恩·霍尔。”列夫说。
“早上好,霍尔。”
“早上好,别斯科夫。”
格雷格扬起了眉毛。人们通常称呼他的父亲为别斯科夫先生。
列夫两腿分开,双手叉腰。“现在能给我个答案了吗?”
霍尔的脸上浮现出顽固的表情。“工资削减,工人就不上班,这就是答案。”
“可我已经让步了!”
“工资还是减少了。”
格雷格紧张起来。爸爸不喜欢有反对意见,他也许会发脾气。
“经理告诉我,成本再增加的话,我们就拿不到订单了,现在的价格不足以和我们的对手竞争。”
“别斯科夫,成本高是因为我们的机器都已经过时了。很多车床都是战前的!你需要改进设备。”
“在经济大萧条的时候?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不打算再浪费钱了。”
“你的人也这么想。”霍尔的语气就像是手握王牌,“如果他们自己吃不饱,就不会给你出力。”
格雷格觉得萧条中罢工的工人非常愚蠢,霍尔的态度也让他很生气。霍尔的言谈不像是个雇员,倒像是个和列夫谈生意的老板。
列夫说:“这样下去,大家都吃亏。有意义吗?”
“这就不是我说了算的。”霍尔说。格雷格觉得他的口气很无赖。“工会要派几个人过来接管这里,”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大钢表说,“他们的火车一小时后就到。”
列夫的脸一沉:“我们不要外来者添乱。”
“你不想要麻烦的话,就不该惹事。”
列夫捏起拳头,但霍尔已经走了。
列夫转身看着布列胡诺夫:“你了解工会总部的这些人吗?”他生气地问。
布列胡诺夫很紧张:“老板,我这就去打探。”
“弄清楚都有哪些人,落脚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