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灵气外泄,艰难地从怀里捧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小包袱,狠狠推给她。
“这是镇山印。”
瑶光明喘了口气,“拿着,快走。”
瑶持心视线模糊地接过来,哪里肯抛下亲爹不管,“是要去开启镇山大阵对吗?我们一起走啊。”
老头子仿佛是连说话都吃力,又仿佛是不想和她多做解释,奋力地把人往边上一攘,难得如此疾言厉色:
“走!!”
她被推了个踉跄倒退几步。
即便不中用如大师姐,也能看得出她爹如今已回天乏术,真元碎裂是迟早的事。瑶持心两手托着包袱,无所适从地哭着叫了几声“爹”。
“快,点,走!”
瑶光明从牙缝里拼尽全力挤出三个字。
她用袖子擦把眼泪,知道大难当头叫爹也没用了,到底狠下心肠转过身去,又开始了新一轮夜奔。
从后门的结界里出来时,外面的天完全变了样,半空里御剑的不是黑衣散修就是北冥剑宗的门人,瑶持心不敢撒丫子随便乱飞,压低高度乘风而行了一段路程,便落下地去抱着长裙子徒步跑路。
她这一身盛装,摆着看是富丽堂皇,真行动起来简直是拖泥带水般累赘,瑶持心一面“呜呜呜”,一面沿途撕开绣纹繁复的裙摆,一瘸一拐绊绊磕磕地朝瑶光大阵的方向而去。
她心里乱极了。
一半还沉寂在亲人枉死的悲痛里,另一半又迷茫得不知如何是好。
重启镇山法阵是她在临危之际的第一反应,好比寻常人在外受了欺负会想着报官一样。
但事实上,要催动阵法至少得化境以上的修为,整个瑶光也就长老级别的能办到,除此之外就是林朔。
大师姐不在这范围之内,她去了也是干瞪眼。
法阵又不会因为她喊两声就敞开心扉。
该如何是好?
或许应该先去找林朔?
还是说先联系上附近的守山弟子?
朱雀峰怎么样了,玄武长老出关了吗?
没等她“或许”“还是”出个名堂,脚踝猛然划过一道钻心的刺痛,瑶持心右腿一软,结结实实地摔了个脸朝地。
小腿的筋脉被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