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我本就必须率先除掉他这个大麻烦,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该死的。”
“因为他不肯配合你的计划?”
“不,我从来没想过把计划告诉他。只是因为他曾经敲诈过凌禾峰,又恰好出现在计划的一环中,所以送他去见上帝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
“想不到你这种人还会替父报仇?这可不像你。”
“我警告你注意自己的态度,沈陌遥。如果不想看到池家这兄妹俩都因为你而死去的话,就别再试图逞口舌之快。”
沈凌夏把枪在黎稚瞳太阳穴上示威似的又抵进去几分,盯着沈陌遥的眼神怨毒得像蛇。
“我才不是要给那个死人报仇,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查过凌禾峰的帐。从我出生前一年多开始……他就一直频繁地给彼得·斯佩尔顿汇款,数额相当高。如果不是那家伙握住了凌禾峰的什么把柄,反复敲诈勒索他,导致凌禾峰经济拮据又爱而不得,他又怎么会变成那副疯癫的样子?”
“好了,沈陌遥。”
“闲聊时间到此为止。现在为了保住这两个家伙的性命,你可以先向我跪下了。”
沈凌夏舔舔嘴唇。
“记得,跪的一定要重些——要让我听见你的膝盖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
沈陌遥站在原地没有动。
“在如你的愿前,我可能要先指正一个问题。”他掀起薄唇,平静地陈述,“你不该杀他。彼得·斯佩尔顿——他并不是威胁了凌禾峰。二十多年前,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交易而已。”
“你说什么?!”
“但凡你的调查再详细一点,你就该知道,凌禾峰给彼得·斯佩尔顿汇款,只是因为他换取彼得·斯佩尔顿手上的一些东西。”
“不可能!有种你说,是什么东西?”
“你大可以自己去看。那些东西至今还被存放在彼得先生的公文箱里,保存良好,就在你们车的后备箱。”
“事实上,后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在那场交易后,彼得先生曾和凌禾峰约定,如果以后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率先成家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另一个人就自动成为他孩子的教父。”
“……教父?不可能!你说慌!沈陌遥,你休想再编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让我动摇!”
沈凌夏浑身触电般剧颤,发出疯癫的尖叫,下意识做出双手插入头发之中的动作。
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他手中的枪也不再对准黎稚瞳的太阳穴,于是沈陌遥当机立断冲池奕珩微微点头,两人交换眼神的瞬间,心中灵犀在沉默中爆发。
池奕珩接到讯号后毫不犹豫侧身扫出横踢,正中沈凌夏小腿,那人吃痛,身躯不稳下意识松开对黎稚瞳的禁锢就要摔倒,手中枪口却狠戾地对准池奕珩迎上来的身体。
“池奕珩!”
沈陌遥呼吸一滞,紧紧盯着硝烟弥漫开的方向,肩膀微微颤抖。
“砰!”
仿佛冥冥中感应到沈陌遥的呼唤,在枪声响起的前半秒,池奕珩的身体猛地下弯,竟然躲开了沈凌夏向后倒去时匆匆开出的一枪,并且以一个强横的抬手钳制住他握着枪的手腕,将它高举朝向天空,而后又在沈凌夏挣扎间一枪射向天空的同时急速近身,用膝盖猛击在他的上腹。
“小瞳,去陌遥那边!”
池奕珩在搏斗间隙向重获自由的黎稚瞳喊道。
女孩点点头,似乎对自己大哥的实力很有信心,擦干糊在脸上的泪,跌跌撞撞朝沈陌遥跑去。
“呃啊……”
沈凌夏遭到重击,发出吃痛的低吼,嘴里吐出一口酸水,枪从手中应声而落。
池奕珩眼疾手快将它踢下山崖,将沈凌夏狠狠朝自己一拽,右手扯住手臂,左手在他胸腹一顶,竟是将他整个人一气呵成地掀翻过去,倒摔在崖边的一块巨石上。
沈凌夏摔在石头上的瞬间,骨骼断裂的声音从他身体中清晰传出。
他眼中满是不甘,倒挂的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顺着岩石下滑,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很快就伏在地上没了声息。
解决沈凌夏后,池奕珩胸膛急促起伏了一阵,他深深呼吸,正要走向一动不动匍匐在地的沈凌夏,却忽然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女孩的尖叫。
“哥!”
池奕珩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黎稚瞳整个人蜷缩着僵在原地,沈陌遥则背对着他站在她身前,呈现一种守护的姿势。
就在两人的前方不远处,手上拿着一柄锋利军刀的寸头摄影助理正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