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弓着身子上楼。
季蕾蕾在简易地铺上坐下,方守也给秦赤年留了个位置,两个女孩子睡在超市的里侧区。
她看了眼手机,21时07分。
又望向大门口,没动静。
……确实挺晚了。
“我说,你们明天真的要去地铁站吗?”
刘泽凯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旁边。
“犯不着看一个破提示就打算过去,待在学校里头不好吗?”
季蕾蕾没理他。
“这手机上写的存活条件只要杀死二十个红人就好,你看看,愿不愿意和我组个队?”
刘泽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此举显而易见地激到了季蕾蕾。
季蕾蕾什么人啊,她对谁有好感,不会展现出来,但要是讨厌谁,那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恨不得表现得清清楚楚,她朝旁边挪了快有两大步,出声道:“不愿意。”
“好好考虑下啊,你看你现在才杀了一个红人,这样下去要啥时才能完成?跟我一块,我可以保护你。”
“你不是天州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和我一块,多少有个照应呗。怎么,难道是因为那个西装男?”
“那西装男是你男朋友吗?我去,你一个在校大学生,怎么找到那种社会上的人?他比你大了七八岁吧,x大的女生都这么会玩的吗?”
季蕾蕾站起身。
刘泽凯笑了:“怎么了?”
“他是我表哥;x大的女生全加起来都没有你这么会玩:你从见面起到刚刚一直盯着我的裙子看,怎么,这么想穿?自己去买一条。”
刘泽凯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季蕾蕾见他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索性自己转了身,在这处地方多呆一秒都嫌烦。
不曾想,下一秒手腕被人拽住,力量倾袭而来,她整个人被拽倒在地。
后背撞到瓷砖地面,痛得她蹙眉,肩膀被两手大手压得动弹不得。
刘泽凯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这女人——别他妈和老子这样说话!”
*
“卧槽……”
秦赤年盯着鼓棒,嘴里除了卧槽还是卧槽。
好家伙,这是什么时代的玩意了。
回忆骤然如烟花爆炸,在她脑袋里四散起星火。
黑色5a胡桃木,亲手刻下的粉红骷髅头。
换了很多副鼓棒,也只有这副用起来最顺手。
秦赤年高中的时候,组过一个乐队。
她是鼓手,韩炽负责贝斯,楚炎洲则是乐队主唱兼吉他手。
那简直是不应该出现在她这平庸人生里最不平庸的一段时光——她和从初中认识到高中的青梅竹马,在高一那年,组了个三人乐队。
周一到周五得上课,周六日才有时间疯狂练习,练习室是楚炎洲舅舅家的地下室。
她以帮老妈刷六个月的碗为条件,央求来了人生第一台架子鼓,后来刷着碗才知道,那是小姨弄来的二手货。
二手货也够知足了,那段时间她做梦都是鼓谱,老妈嘲笑她,咱们秦家两百年不出一个音乐天才,你在想桃子吃。
秦赤年大惊:两百年都没出过,不就是在等她吗?
没日没夜的练习,终于在学校的文艺节上露了一手;给小姨捏肩捶腿,最终答应帮他们制作专辑;打了一暑假的工,终于在练习室按上了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