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尘重重摔倒在地,一时间头晕眼花浑身上下无处不疼,脸侧三叉神经突突直跳令他恨不得拿脑门往墙上砸,腰间的钝痛反倒显得麻木。
辞尘无力地划动四肢试图坐起来,忽觉腥风急来,浓重血腥味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然后就被扑倒在地。
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石板砖嗡嗡作响,双眼发黑,整个世界都扭曲斑驳。
那东西扑在他身上,控制住他的四肢,辞尘勉强撑起双肩又被压回去。
视力受限,其他感官因此更加敏锐。
辞尘听见胸腔骨骼被重物踩踏发出阵阵哀鸣,嗅到腐烂与腥臭交织的浓烈气息随着对方靠近喷薄在脸上,感受到捏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冰冷僵硬,丝丝寒气从接触部位渗进皮肤,流淌在血管中的鲜活血液仿佛一并冻僵,简直不像活人的温度。
全身汗毛不受控制地竖起。
清楚意识到此时钳制住自己的是没有理智的“野兽”,而自己即将进入“兽口”。
明明面临生死危机,辞尘却感到恍惚。
也许穿越以来一直马不停蹄奔波导致疲累不堪,也许高烧令身体心理产生双重倦怠,这一刻他被疯了的老三钳制住,明知情况危急却提不起半点力气去反抗。
眼睛无意识四处逡巡,不知怎的就被直顶天花板的高大神像神像吸引住全部目光。
城隍爷身着彩衣肃穆威武,尽管彩绸褪了色金箔被扒光,依旧可见昔年城隍庙是如何香火旺盛。
神像怒目圆睁,俯视闯入殿中扰人清静的狂徒,模糊斑斓的彩塑面孔在昏暗中晦涩诡谲。
在巨大神像面前他们渺小犹如蝼蚁,数十倍身形差带来的不止威势和压迫感,还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恐惧与敬畏。
比起救世神明,它更像灭世阎罗。
殿内那么昏暗,眼前还在阵阵发黑,几米之外的动静都看不清楚,城隍爷那双黑沉幽深的眼珠子辞尘却看得一清二楚。
昔日信徒们用最好的颜料油彩装点神像,而今久未修葺的神像上到处都是裂缝杂草,一条裂缝正好延伸到城隍爷左眼眼角,红红黄黄分辨不清原来颜色的污脏颜料氤氲其上,打眼望去好似神明在无声哭泣。
一面阎罗,一面慈悲。
视线与神像双眸对上,明明只是泥塑死物,那一瞬神像目光却如有实质,仿佛真的有人在和他隔空对视。
辞尘一个激灵,指尖微蜷,不期然摸到藏在袖中没来得及丢掉的板砖。
板砖被体温浸润,抓在手里触感温润,连带那种僵硬冰寒都褪去几分。
他想也不想,握住板砖拍了过去。
这一击是辞尘不甘的反击,也是来自弱者的挣扎。
似嘲笑血食不自量力,“老三”躲也没躲,照着腰间流血的伤口就要撕咬下去。
下一秒它被拍飞出去。
。
辞尘摔倒时谭老二也不可避免跌倒在地,他摔得没辞尘严重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
眼见追着自己不放的怪物一反常态向辞尘狂奔而去,谭老二满腔愤恨化作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幸灾乐祸。
然而不等他笑出来,就见披着老三皮的怪物被拍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