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崔帏之忽然伸出手,抵在江锡安的唇上,凑过去,眼睛看着他,用沙哑带着磁性的音调,全神贯注地盯着江锡安道:
“明天过后,可千万别迷上本世子的飒爽英姿,可别爱上我。虽然小爷我人见人爱,但我也不好龙阳——”
“去死吧!”江锡安脸一把绿了,豁然起身拿起茶壶,猛地朝崔帏之砸去:
“我看你才是断袖呢!”
崔帏之站起来,一个闪身撤开,茶壶掉落在地面,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他一边躲,一边笑,
“何必如此恼羞成怒,难不成江梦然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哕——”
阵阵干呕声从马车车厢里传来,梁玉卿坐了一路的马车,颠簸的想吐,对着车窗干呕片刻,才白着脸放下车帘。
乔云裳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随即道:
“殿下,快到了。”
“嗯真想不明白这武学的考场为何如此之远,都快要到琳琅山皇家围场了。”
梁玉卿用团扇扇了扇脸,试图用清凉的风缓解胃中的翻江倒海,但效果甚微,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快到了,快到了。”姜乞儿又看了一眼车帘外边儿,下一秒,果然听见车夫“吁——”的一声,颠簸的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乔云裳和姜乞儿率先掀开帘子走了下去,随即在梁玉卿侍从的搀扶下,顺手扶了一把梁玉卿。
“好大的考场。”梁玉卿还未站定,就下意识抬眼,往周遭看了一眼,感叹道:
“往年都在信河武学场,今儿怎么改在这里了?”
“这儿风景更好,视野宽阔,而且有独特的景桥花和百色雀可供赏玩,父皇身子不爽好几月,如今好不容易好些,自然要寻一处好地,供他好好放松片刻。”
说话间,太子梁凤卿已经笑着走了过来。
他较为文弱,骑马射御非他所长,因此只执了一把青玉扇,缓步走来。
他虽然戴紫檀冠,着了一身尊贵的杏黄色对羊孔雀纹锦袍,但气质却是温润和雅的,彬彬有礼。
“”姜乞儿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想要拨弄一下鬓边的头发,免得在梁凤卿面前失了体面,但怕如此动作会显得勾栏做派,犹豫片刻,还是同乔云裳微微蹲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笑了笑,只是用余光温和地扫了他们一眼,虚虚扶了一下,但并没有伸手碰到他们:
“走吧,父皇在等着了。”
梁玉卿点了点头,慢了半步走在梁凤卿的身边,姜乞儿和乔云裳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二人对话:
“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梁凤卿看着梁玉卿,没有移开视线,顿了顿,才道:
“等会儿考御车”
他犹豫片刻,道:“父皇指明说,要坐崔帏之御的车。”
乔云裳:“”
他心里骤然咯噔一下。
梁帝要坐崔帏之的车?!
据他所知,这皇室中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晕车之症,梁帝又上了年纪,加上大病初愈,正是身子不爽的时候,要是以崔帏之那个鲁莽的性格,没有驯好马,御好车,让梁帝身体不舒服了,那他不是死定了?!
这完全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御好了车,不一定有赏,但没伺候好梁帝,一定会挨罚!
思及此,乔云裳不由得忧心忡忡,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寻崔帏之的身影。
崔帏之生的本就不凡,不当二流子的时候也看得过去,他又喜穿一身炽热的红,用曜黑色的腰带一系,再用红色发带扎起瀑布般的高马尾,甩在脑后,更显的整个人挺拔疏阔,清俊秀致。
他本来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地咬着狗尾巴草,准备考试,忽然看见乔云裳跟在梁玉卿后面走了过来,登时眼前一亮,正想举手喊娘子,但话到嘴边,又勉强克制住了:
“嗨!太子!嗨!帝姬!嗨!姜美人!”
他和所有人打完招呼,才欲盖弥彰、小声地叫了一声乔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