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查从机场离境的人里面有没有叫阮舒或者朱俊力的家伙呗。”
“机场肯把名单给外人吗?”
“别人不能,但我可以,商业谈判里遇到僵局时,探明不出底线陷入僵局,我们就需要用一些盘外招,如果能得知对方订的机票或者车票,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离场时间,从侧面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急于拿合同回去复命,这样就能借机压一手价格,所以我有很多渠道。”
“大概要多久?”
“那就要看我心情咯,渠道只会给你一大串名单,你要花很长时间筛选出自己所需要的信息。”顾音如翻了个很好看的白眼,“你以为很容易吗,再说又不是单单查一家两家航空公司!”
“那你心情要怎么会好?”
“这我可不知道,”顾音如得意地吐着小舌头,她冲卧室取来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噼里啪啦敲起键盘,“其实,我们机会只有在离境航班那一刻,若是到了斐济,在茫茫人海里面找到阮舒踪迹那就很难了哦,要我说啊,阮舒这求救根本没啥必要,她完全有能力自己脱身,甚至在离开前坑那傻男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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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大韩航空航班穿越赤道夜空,飞往远在南半球的岛国--斐济,航班里黄种人居多,韩国人,日本人,也有不少中国人,小岛国适合度假,无论是五百美金一晚的海边度假酒店,或者是租一个小院子,花上三至四千美金,对中国人而言,并不算什么大的消费。
航班里有一名年轻的男乘客---朱俊力,他二十岁出头,外貌英俊,身材精壮,穿着一套黑色西装。
朱俊力周围的乘客都睡了,只有他头顶亮着淡黄色的阅读灯,可他并没有读书或者浏览平板,只是凝视着领座的一名女人,她叫阮舒,是他从国内带出来的女朋友。
阮舒睡得很香甜,嘴角带着一丝笑容,那笑容令朱俊力心神荡漾。
他很爱阮舒,可他也有些恨她---这似乎是一个将他拖进深渊的女人,自从认识阮舒以后,身边一切都朝着未知发展,她漂亮,善解人意,拥有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她一定是妖精变得,才能迷得他不知所措。
母亲夏惠锦还留在国内,只要自己在国外扎稳脚跟,就会随后赶上,至于父亲朱炳,那老头子就只能在韩国看着空荡荡的酒店房间咒骂兴叹了。
事情到目前这地步,朱俊力觉得还是满意的,在出国之前,他曾向阮舒发誓,绝不会辜负对方,他觉得国内或者说公司里风起云涌,太不安全,也只有万里之外的小岛,他们才能像真正的恋人一般。
可是他还是很忐忑,阮舒会适应吗,在韩国住宿这段时间,她脾气很差劲,不说不肯让自己碰她,还时不时厮打自己,或许是自己半胁迫式得将阮舒带离中国吧,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态度并不是很重要。
朱俊力关了头顶的阅读灯,落入高空漆黑无底的黑暗之中,整架飞机似乎都陷入了梦乡。
然而,并非所有乘客都睡着了,隔着朱俊力两排的座位上,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朱俊力一举一动。
自首尔候机厅开始,顾音如已经默默观察了朱俊力许久,宋泽这家伙自见到阮舒后差点暴起伤人,幸好她一顿怒喝,及时阻止了他。
顾音如在首尔机场与阮舒对视过一眼,从那一眼里,她清晰地分辨出狐狸精表情上的慌乱与哀求---似乎自己与宋泽出现在机场,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心里暗自思索,或许正如自己所预料那般,阮舒并没想到两人来得如此之快,手上还有许多尾巴没处理好。
这么一想,此次出国旅行就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刺激,一种极其愉悦的感受,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抵达斐济,旁边宋泽沉沉地呼吸着,胸腔发出可怕的声音,好像肺已经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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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于次日清晨抵达斐济。
黑皮肤的海关员工们穿着长裙般的民族服装,用着上个世纪的大屁股电脑,用白花花的牙齿向旅客们传递着欢迎意味。
不远处,老旧的传送带吱呀吱呀地响着,和黑人员工们一起迎接疲惫不堪的远方来客们。
朱俊力拽着阮舒站在传送带旁,虽然疲惫却满心雀跃,以前出门旅游,或远或近,都是拖着母亲怀穿着希望与兴奋,不同的是这次身边换了个女人,可惜阮舒至始至终都生气黑着个脸,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
清晨的阳光洒在阮舒白皙的脸蛋上,隐隐透着浅浅的粉色,美得令他不忍心去看,更不忍心生她的气。
抵达的旅客陆续将朱俊力与阮舒包围,阮舒面前的阳光消失了,随着一连串交叠“对不起”和“Excuseme”,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带着另一名苗条而又斯文的戴眼镜中国女孩,挤开人群,来到两人面前。
男人黑着个脸,像是清朝的老僵尸,他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直直盯着阮舒。
女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身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就像是寒假出门旅游的大学生一般,朱俊力莫名想起母亲夏惠锦,或许她年轻的时候也应该和面前的女人差不多模样,文静清秀,也一样大方自信。
可男人盯着阮舒的眼神让朱俊力颇为不适,转念一想,一路上都有男人在阮舒的外貌下失神,顿足,回首张望,这男人有如此反应也算是正常吧---就不知道他女朋友会不会生气?
朱俊力不动声色地揽住阮舒的肩膀,将她向自己身边拉了拉,黑脸男人表情抽搐得更厉害了,琥珀色的眼珠里射出一丝凄凉的光。
那道光朱俊力自然没发现,因为此时那名中国女孩已经在人群中站稳脚跟,挽住黑脸男人朝两人微笑打招呼道:“两位是出来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