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乌拉乌拉鸣着笛离开,带头的坐上另一辆警车:“把周围看热闹的清一清,领导马上就来!”叶老大连忙应道。
然而,这一天过去,领导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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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少爷把药送过来了。”
阳光温暖明灿,穿透百叶窗照入病房。
雪白的病床上,身穿乳白色小洋装的女孩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眉头轻轻蹙着,白净温恬的小脸略显苍白,左手手腕覆盖着一块渗出血迹的纱布女孩年纪很小,精致得像一个瓷娃娃。
看护的佣人走到程小姐病床前,忍着眼泪再呼唤了一声:“小姐,该吃药了。”女孩的表情很平静,晨曦的阳光打在她脸上,透出种异样而渗人的白。
而那双清秀的眼里,瞳色与浓墨一般黑。
若是富有同情心的人在她面前,想必能从她眼中看出孤魂般的绝望。
“小姐……”老佣人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想要擦拭女孩眼里的水雾,她迟疑好一会儿,最后却是擦起了自己眼睛:“夫人和你都是好人啊,一直把我当家里人看待,我小孩结婚的时候,家电和首饰都是你们帮着拿的,以前夫人带着你离开家里的时候,夫人说要帮我再介绍个地方,还拿了十万块钱说是给我的告别礼,谁知这几年过去,夫人就这么去了,我听小姐回了家,想了又想,还是得回来守着你才安心,可是没想到回来以后,就见到小姐你变成这幅模样了……”老佣人啜泣起来,随后她又捂住胸口,似乎喘不上气。
坐在床上的女孩给老佣人递了杯水,老人哭着接过,足足好几分钟后,才缓过了气。
“我真的心疼小姐。”老佣人呜咽着说道:“好端端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我说小姐,你要么跟我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留下来的地方。”女孩朝佣人安慰一笑,轻声说道:“我还能去哪儿呢,留在这儿,至少还有人出钱照顾我。”
“小姐!”老佣人神色激动地劝道:“大少爷这不是在照顾你啊,他是要活生生害你啊!他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可是你看看你在学校肚子疼,校医说你是慢性肠胃炎,但大少爷却把你关在房间整整两个月,还拿止痛剂给你当药用,你这次昏倒,十二指肠已经穿孔了,送到医院抢救,切掉一部分胃窦,修养大半年才恢复,现在又说你情绪不稳,要给你看心理医生,准备给你吃药,他真的要弄死你啊!”女孩安静了片刻,她的沉默多少带着些认命般的从容。
“至少哥哥还是关心我的,四处问人替我找合适的医生,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这应该是意外吧。”
“小姐,我听他们闲聊,是因为老爷过问你的近况啊!”老佣人涕泪横流:“这样下去,你迟早要死在家里,就今晚了,我想办法引开保镖,你趁着夜色离开这儿,越远越好,不然大少爷早晚会害了你啊,会害死你的啊……”是夜,女孩把被单和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编织成绳子,准备上吊自尽。
刚将脖子放到绳子上面,却隐约听到远处老佣人的痛呼声,似乎有什么人在殴打她。
女孩跳下凳子,走到阳台,用上吊的绳子吊着自己来到一楼,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老人哭喊的方向。
“我叫程娴瑛,我的妈妈叫程琪。”她喃喃地说道:“要是离开这里,又该去哪儿呢,至少这儿还有个哥哥关心我,他隔两天就会来看我。”
“哪里有关心我的人呢?”女孩一头扎入那黑漆漆的夜色之中。
当清晨第一缕光辉绽开的时候,大地也泛起了一层晶莹的辉芒,程娴瑛度脸颊迎上晨曦光彩,刹那间明丽得不可描摹。
她的衣襟飞扬在晨风里,长发尽数倾泻,眉目上温柔净皆跳跃出来,闪了周围人的眼眸。
一名男人上前向女孩搭讪,女孩侧着脑袋摇摇头。
她推开了小区里一个房间的门。
颜依菲从门的另一面走出,她就像一名等待归家的妻子一般,手里提着食材。洗碗,打扫,煮饭,收拾整理衣物。
她认认真真地做了午饭,红烧肉,糖番茄,油闷辣椒,还有紫菜蛋花汤。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出租房门口,久久地望着她。
颜依菲热情地招呼道:“时间刚好,饭做好了。”
“我一般不吃饭。”来人良久才回了一句。
两人隔着桌子对坐,颜依菲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看她。
来人也放下筷子,与她对视。
终于,颜依菲开口道:“我一直以为,穿过羊绒大衣的人,是穿不回笨重的毛呢外套的,我母亲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但想不到冯灵姐姐您做到了。”
她继续说道:“我听从您的指导,做了这么多年男人豢养的菟丝花,谁料您竟然屈身下就,挤在终年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当了男人手心的宠物。”
“冯灵姐姐,您这是,”她语气温婉:“爱上那家伙了--叫宋泽的男人吗?”“现在……”来人语气疲惫地答道:“叫我阮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