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枝皱了皱眉头:“奴婢也说不清楚,但总觉得纳喇贵人比戴佳贵人嫌疑大一些。戴佳氏被挪去了西头所,但纳喇贵人连失两子,且奴婢记得,胤禶阿哥刚刚去世,德主子就生下来了胤祚阿哥,这时间差的确是有些巧合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黼座,帝王的宝座,祚,也指帝王的位置,这两个名字,寓意实在是有些相似了。”
舒宁也知道皇上起名主要是选带福气的字,黼、祚,都有‘福’的寓意,但一个字,实际上会有很多意思。
就比如说很简单的一个字‘白’,即可以是指颜色白色,在‘真相大白’里指清楚,在‘表白’里指陈述、说明,在‘白吃白喝’里指不付代价。
万一纳喇氏是觉得胤祚的名字不好呢?万一纳喇氏是觉得她的孩子刚刚去世,乌雅氏的孩子就出生了,因此记恨上乌雅氏呢?
舒宁不知道,她去了一趟永和宫,然后将自己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乌雅氏。
乌雅氏问舒宁:“你确定吗?”
舒宁摇摇头:“我不确定,说不定就是她,也说不定不是,看你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或许还会有新的收获。”
现在又没有监控摄像头,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人,但人是不可靠的,也是不可控的,没有人能知道另外一个人心里在再想什么。
最后乌雅氏决定继续查,又过了半个月,乌雅氏看着手里的这份口供,扭头就去了延禧宫。
巧儿害怕出什么问题,立刻叫旁边的小太监报信:“去永和宫找定主子,快去!”
舒宁到的时候,乌雅氏还在院子里站着,她长舒一口气,还好赶上了,惠妃和纳喇贵人去御花园了,还没回来。
“姐姐这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真的是纳喇贵人做的吗?”
“是她!就是她!鲍佳氏果然不干净,我让在所有人都在进胤祚房间的时候都换衣服,她走的时候,把花粉撒在了已经准备好换洗的干净衣服上,所以胤祚才突然发病!”
乌雅氏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舒宁没法劝她冷静,只是说:“若事情真的是她所为,姐姐也应该禀告皇上,这么急匆匆的冲到延禧宫来,其他人都看着呢。”
虽然没有人敢议论的德妃,但舒宁坐着步辇走到东六宫的时候,因为坐的高,就看见有人在往延禧宫的方向张扬,明显是已经知道了。
“我就是等不了,胤祚才那么小,她怎么忍心呢!”
“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无用,纳喇贵人不在,现在是下午,隔壁的景仁宫里佟佳皇贵妃应该在午睡,但她醒来一定不会不管的,实在不行,皇上应该就在昭仁殿,我陪着你去找皇上。”
在这个后宫里,乌雅氏是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利的,这个权利只有皇上有,而他为了方便,将一部分权利下放给了佟佳皇贵妃代管。
好久没等来纳喇贵人,乌雅氏等不了,她扭头往出走:“去昭仁殿。”
在昭仁殿门口等了一会儿,皇上才见她们两个,第一句就问:“怎么一起来了?”
乌雅氏和舒宁直接一起跪下了,乌雅氏开口详细说明她和舒宁查到的这些东西,舒宁不敢往上看,但莫名的她就是感觉空气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你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我保证!”乌雅氏的声音掷地有声,舒宁都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有听说乌雅氏这么说话。
“顾问行,去查。”皇上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声音温和了一点点:“起来吧,尤其是定妃,还怀着孕呢,别跪太久了。”
舒宁被银枝搀扶着起来,又在昭仁殿后边坐着等顾问行的结果,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顾问行回来了。
“是真的,鲍佳氏已经招了。”
顾问行其实都没怎么问,鲍佳氏自己个儿就已经吓的不行了,问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敢藏着。
“是纳喇贵人?”
“是。”
“因为什么?”
“因为名字。”
“名字?”皇上不解的问。
顾问行头很低,但声音十分清楚,舒宁在后头也能听的到:“她说万黼阿哥只是她的孩子,没有替代。”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纳喇氏,废为庶人,让内务府看着办。”
舒宁想,这一句话,基本上就已经是纳喇贵人的死刑宣判了,在宫里,庶人是活下去的。
乌雅氏这回没有哭,她替自己的孩子夺回了公道,她找到了害他的人,她该高兴。
舒宁陪着乌雅氏回宫,走到永和宫门口的时候,乌雅氏不想进去了:“我还是想去再见纳喇氏一面,今日不见,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妹妹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走吧,我陪你去。”舒宁道。
等到了延禧宫,东配殿已经在搬东西了,纳喇氏成了庶人,自然不配住在后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