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年有过猜测,有过最坏最恐惧的猜测,猜班长是不是真被他妈送去了那种学校,但时隔多年确认真相的时候,依然感到痛彻肺腑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班长他亲妈,竟真能对亲儿子下那种狠手。
痛彻肺腑班长当年在万里之遥他们全都鞭长莫及的海湾市,精神上遭受了怎样可怕的摧残和折磨。
万幸班长这次发病只持续了几天,几天之后他自行恢复了,对发病期间发生的事情一概都不记得。
“不记得好,那些痛苦的事情就该通通忘掉。”
冯卓心里叹息,毫不知情的网友在弹幕里狂刷对他俩神仙爱情的羡慕,可他们没有人知道,就像生活总有AB面,在他们两个甜蜜爱情幸福生活的背后,这两人经历过怎样常人难以想象的坎坷和痛苦,又为此付出过什么。
只有他们这群最亲近的朋友才知道,他俩能走到今天,从来来之不易。
而可能还有很多连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知道的苦楚,藏在这俩人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就像现在,明明是他在安慰周宇宁,周宇宁却一直在反过来宽他的心。
两人正说着话,一抬头发现张孟他们几个不知何时也都静悄悄地凑了过来。
“他妈可真是个、是个老巫婆,”王青龙顶着喝得坨红的脸压低声愤慨,“班长骂她骂得一点儿错都没有!”
“你也别太过于担忧了,”张壮壮拍拍周宇宁肩膀,“只要远离他妈那个刺激源,班长会没事的。”
“你总是装着没事儿人一样安慰我们,”张壮壮又说,“其实我们都清楚,你心里有多痛悔多煎熬多难受。”
“有事儿你一定跟我们说,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就是啊,有我们呢!”冯卓一拍胸膛,“再难的坎儿我们一起趟过去,不信就拿她个老刁婆没办法!”
当年他们年少能力不够,对于班长身上发生的事情只能干着急,什么实际的忙也帮不上,想去海湾探望一趟班长都做不到。但如今可不一样了,班长他妈再要做什么,没那么容易得逞。
“得想个什么法子永绝后患。”张孟慢悠悠摇着手里的红酒,语出惊人。
“你要做什么?”几人刷地一脸惊诧看向他,酒都吓醒一半儿。
“想什么呢你们。”张孟懒洋洋地一掀眼皮,“我的意思是,总不能每次都指望班长他妈的良心发现、一时的爱子之心胜过执念心软退避,过后她又卷土重来变本加厉没完没了,你们没觉得他妈越来越偏激失控了吗。”
冯卓他们几个都哐哐点头。
他们能解班长妈要被迫接受自己眼里那全世界第一优秀、恨不能连总统女儿都配得上的儿子一不娶老婆二不生孩子的痛苦无奈,这对于一个望子成龙、盼着抱孙子、盼着能靠儿子做豪门贵婿从而一朝全家阶层跃迁到近乎偏执的强势母亲来说,的确是别人想像不到的痛苦和折磨。
可她这样长久地折磨班长和周宇宁,十年如一日地视周宇宁如眼中钉肉中刺、逮着机会就要狠狠刁难折磨他,也实在不是长法啊。
她岁数大了往后生病的时候多着呢,他俩不可能真的丢下她不管,老刁婆借此作妖的日子那是无穷无尽,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真不明白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不能接受现实。”冯卓抓了抓脑袋一脸无奈,“怎么执念就这么深呐!”
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同性,放手让他去过自己的幸福日子,别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儿子身上,怎么就那么难!
这世上有什么比亲生儿子的健康幸福还重要?
“我们有试过借由别人安排她去心咨询,想着有专业的心医生和她聊一聊,会否能慢慢扭转她的观念与执念,解开她的心结,”周宇宁塌下肩膀摇了摇头,“但没成功过。”
联系的心咨询师被班长他妈骂了个狗血喷头,帮忙的白珊珊也因此被班长他妈终身拉黑。
周宇宁:“现在她对我们的怨恨和防备心更重了。”
“她就不能学学别人家老太太,她有钱有闲的,出国旅旅游环游世界什么的不好?”冯卓纳了老闷儿了,“就非跟你们在这儿较劲!”
“天天的找你们不痛快她老痛快了是吧!”
疯魔了这人简直。
“我来想办法。”张孟说,“我在圈里的人脉说不定认识什么厉害的心大师,实在不行介绍一两位佛学大师也成,总会有办法的,这事儿交给我。”
周宇宁正要说话,听到程砚初那头有动静,他扎挣着起来喊大家继续喝,几人忙把话头打住继续吆五喝六。
喝到半夜,都醉得不行,一堆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客厅,像他们十几岁聚会时的每一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