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怡涂着暖色调的唇瓣溢出轻笑,“小赦,十六年前你害了你哥一次,别再害他第二次了,好吗?”
周赦垂眸沉默。
钟沛怡打量着这个长年跪在佛前赎罪的小儿子,她从来都是俯视他,没想到他已经长到需要自己仰视他的高度。
“他让你拿着斧头砍下那个无辜受害者的头颅时。”钟沛怡缓缓叙述着,用最绵软的刺扎透周赦的心脏,“小赦,你就成了和他一样的罪犯,是洗不干净的肮脏。”
周赦浑身血液被冰冻住,良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他还有一口气,砍下他的头,我就放了你们。”
“我怎么能知道你们不会报警呢?把你们变成同伙,你们的保证才可信。”
“斧子很锋利的,小孩子也轻松砍下大人的头颅。”
……
“呵。”钟沛怡发出轻蔑地哼声,看着眼前被自己三言两句就击垮的小儿子。
“让你哥住手。”钟沛怡温暖的手指抚摸着周赦紧绷的肩膀,周赦却感觉钟沛怡的手是刺骨的寒,“你哥的手干干净净,我不希望你哥沦落成你这副样子。”
钟沛怡宛若一只小蝴蝶,翩然经过就足以掀起巨大的风暴。
周赦站在原地,双目紧闭。
周赦察觉到自己能动了,握了握微抖的指尖,使它镇定下来去拿手机。
周赦额头的冷汗像是被秋季的寒风吹进颅骨,冻得密集的脑神经牵扯地裂痛。
不会是他一个人受折磨。
周文柏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钟沛怡突然从周家离开,没有告知任何人来到纪家,他和周文柏都摸不清她的举动。
但是显而易见周文柏已经正式和钟沛怡宣战了,而钟沛怡将它视为忤逆。
“嘟嘟嘟……”
周赦给周文柏打的电话没有被接通。
周赦摸出那枚纹路磨损的青铜打火机,幽蓝的火焰倒映在周赦沁着寒凉的漆黑眸底,摇曳着光影。
人遇到无法挽回的事情,第一个念头是同归于尽。
就像是学生厌学,会想要把学校炸了,这样就可以免去上学的苦扰。
然而这只是念头,没有人会付诸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