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人捡完危险叶片还要去动那些柔弱的,想用速度逼他就范,付东缘也赶紧上手,一把一把地将这些散落的叶片拾进竹筐中。
捡到最后,两人跟玩游戏似的,哄抢那些被刀切得四分五裂的叶子。这些本不必捡的,有这功夫,可以去山上多割一竹篮的草叶了。可周劲见哥儿喜欢,顾不上想别的,只觉得地上为什么不能多冒出点这样的叶子呢。
抢同一片叶子时,他总会跟哥儿的手挨上。像碰嫩豆腐一样,周劲不敢使太大的劲,碰上了就离开,免得将哥儿的手撞红。
多来几次,周劲就很有心得了,能将力度控制得一分不差。
玩闹的过程当然是开心的,起身时,付东缘错估了这具身子的承受能力,起得太快,顿时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见了。脚也麻住,不能移动分毫。还有他的心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付东缘只能弯腰咳了起来。
听见哥儿的咳嗽声,周劲顿时脸色大变,懊悔自己不该让哥儿在地上蹲这么久。
“咳咳——周劲,你扶我一下……”
付东缘咳得脸都红了,偏偏这脚还动不了,让他有一种随时都要摔倒的不安之感。
周劲过来以后,他扶到了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脑袋抵的是好似能够承受千斤重压的壮实胸膛。
付东缘踏实了,在周劲怀里咳得撕心裂肺,泪花都涌了出来。
这是生反应,和付东缘此时的心情无关。
周劲的手却是紧紧攥起,牙齿亦是死死地咬住,目光带着怨恨,像是回到过去,将方才那个自己,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8章下秧田
付东缘感觉自己抱了一截木头,推不动,铲不走,根扎到地底去了,树龄也有个几十年,倒在他身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就会板板正正地站着。
这要换作他大学班上的那一对,腰早就搂上了,人早就去另一个怀中了,谁会像这个憨憨傻傻的少年郎,仿佛未开化般,同他这么有礼有节地站着?
不过周劲就是这的性子,当初自己不就是看上周劲这样的品性,才力排众议要嫁与他的么?
周劲要转了性子,那才不正常。
付东缘咳了一阵,将这口气顺过来之后,就借着撑住周劲的力道缓了一会儿,抬眸时,发现周劲颈侧的肌肤绷得厉害,一条青筋隆了起来,十分明显。
顺着这股紧绷的力道向上看,麦色的肌肤下,周劲侧面的脸颊如同刀削,下颌线被拉紧了,就像有人扯住了松紧绳的两端,用力地拉。
发出这股力的源头是面颊里面的槽牙,可以看得出来,在自己咳嗽的那段时间,还有现在,这个主子对他的槽牙并不友善。
付东缘立即反应过来,这人不发一语,僵硬极了,不是无动于衷,不是不想表现,而是太过担心自己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憨,真傻。
付东缘用手撑在周劲的肩头,抽离他的身子,笑着跟他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刚才就是起猛了,一口气上不来,还有点腿麻,感觉要摔不摔的才叫你过来扶我一下。”
周劲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错眼地看着付东缘,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