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暄和手指放到屏幕前,来回蜷缩很久,还是合上了手机,继续回屋收拾。
“姐,你都不回她信息啊?那你每天还抱着手机等?这你们俩情趣吗?”钟暖暖牙酸,咧着嘴。
钟暄和没有理她,开始给陆云策的被子套干净被套,晾晒好了的被子,松松软软的,一股阳光的气息,可惜人要晚回来几天了。
这一晚,陆云策就晚到了除夕前,大年三十中午了还没到家。
钟暄和坐立不安,不时看着手机。
“着急就打电话问问啊,你这一直洗衣服做家务的逃避什么?”钟暖暖看不下去了,活都被大姐干完了不说,都跑来自己房间帮着整理了。
“……我不想理她。”钟暄和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但是又担心,看向妹妹,面色迟疑,“暖暖。”
钟暖暖看着大姐的眼神,瞬间懂了,“我问问哈。”
“喂,云策姐,你回来了吗?哦,上高速了,没事,我姐想你了,让我……”钟暖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大姐夺了过去关了机,然后就是被布偶熊猫暴砸了一顿。
“你们又不是才谈恋爱,都在一起快十年了,老夫老妻的,害羞什么呀?”钟暖暖没躲开,被姐姐按到了床上用熊猫砸着,一边反抗着一边调侃,“是不是太久没亲热,你对她不熟悉了?”
“死丫头,没大没小的。”钟暄和打了一阵后,扔了熊猫,跪在妹妹床头,理着头发,脸色潮红。
“唉,你是熬出头了,爸妈都支持了,咱妈一天往陆奶奶那跑三四次,帮着整理这整理那,炸鸡炖鱼的,真势力。”钟暖暖躺在床头翻白眼。
“那你也带吕画展回来呀。”钟暄和话赶话。
钟暖暖带上了笑容,“姐,你同意我们了?”
钟暄和帮妹妹整理着弄乱的被子,伸平,掖了下头发,“感情的事,你自己做主,你想好就成。”
“可是我俩现在一无所有呢,我还在读书,她也没有稳定收入。”钟暖暖说着又趴到了床上,叹气。
“你们还年轻,不急,慢慢来哈。”钟暄和抱了抱妹妹,正要继续说话,手机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陆云策打来的视频。
“呦,说某人某人到啊,太黏了吧?”钟暖暖取笑。
钟暄和嗔了她一眼,拿着手机从床上起身,走出房门进了自己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着云朵头像一直闪烁,手在接通键上停留许久,直到挂断了都没有接通。
看着挂断了的视频,钟暄和突然觉得心里很失落,很空虚,有种要回拨过去的冲动,还没实施,视频又打了过来。
“咳,”钟暄和清了清嗓子,捋了捋头发,走到窗前照了下镜子,妆容明媚,接通了。
视频上出现陆云策的脸庞,眉角眼梢全是笑意,“你想我了?”
这一句话让她的视频就消失了,钟暄和挂断了电话,“没正经。”她笑着轻骂了一句后,还是滑开屏幕,发送了一条文字信息:开车注意安全,不要看手机。
陆云策说是大概五点多会到家,钟暄和下午三点多就约上妹妹去逛街了,午后的农村很多人都午睡了或者躲在暖和的屋里打牌,没有什么好逛的,一条小马路,没有商店没有人,寒风还刮着。
连续逛了一个多小时后,钟暖暖缩着头抗议了:“姐,我冷,回去吧?”
“恩,冷吗?冷就跑一跑。”钟暄和还在不断张望着更远的路口,冬日的田地里,小麦才长过脚脖,深绿色的麦苗结了层白茫茫的霜,茎杆挺拔,坚韧地积蓄着力量,有种顽强的美。
“唉,”钟暖暖叹了口气,一小团白雾就在眼前散开来,太阳西沉后,空旷的田野间更冷了,冰冷冰冷的。
跺了跺脚,钟暖暖打开了手机,“云策姐,到哪里了?哦,下路了,还有半小时,你车牌尾号多少?392?白车,好,好,没事。”挂了电话后钟暖暖凑到大姐耳旁,“快到了哦,再不到就真的冻死我了。”
都是年轻待嫁的姑娘,讲美得很,两个人穿得都不厚,在这冰天雪地里,冷得打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有炊烟袅袅升起了。
五点半,陆云策的车终于从路口开了过来,钟暄和看到后赶忙转身往回走。
“干嘛走啊,都出来接两个小时了,坐车上暖和暖和吧,我走不回去了。”钟暖暖抄着手跺着脚,不时揪着耳朵,对着飘远的大姐的背影喊,没人理她,又朝开过来的尾号392的白车挥手,“云策姐,我要上车,太冷了。”
“快上来。”陆云策赶忙下车打开车门,车里有暖气,她只穿了一件灰色毛衣,朝已经走远的钟暄和看了两眼,“这么冷的天,你们跑出来干嘛?”上车后,陆云策说钟暖暖。
“谁愿意出来,还不是我姐,望眼欲穿啊,非出来等你,我真的快冻僵了。”钟暖暖一边抱怨着一边搓着手哈气,脸颊和鼻头都冻红了。
陆云策听了咧开了嘴角。
“绷住你的牙吧哈,得意了是吧,睁开眼看路了。”钟暖暖看到陆云策笑得不见眼,笑她。
只不过三分钟,车子就追赶上了钟暄和,摇下车窗,陆云策还没来得及说话,钟暖暖已经叫了起来,“姐,上车吧,太冷了,还得走十几分钟呢。”
钟暄和没有理她们,径直往前走,一身藏蓝色长款羽绒服下,是条深灰色鲨鱼裤束在棕色高跟长筒靴里,背影苗条,婀娜生姿。
暄和姐的身材还是那么好,陆云策手肘搭在车窗边,望着眼前的倩影,不自觉地轻咬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