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料到,陛下竟然这么瞎。
雪沛忧愁地叹了口气,在床褥上翻了个身:“这个荷包,真的像猪肚子吗?”
萧安礼立马否认:“谁说的,这荷包可太好看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似的,他把荷包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满脸真诚:“朕就喜欢这样的荷包,古往今来,大齐的土地再如何辽阔,也找不来一个这般漂亮的荷包……”
可能是刚才哭过,萧安礼的眼尾还有些发红,整个人都是很脆弱的一种状态,嗓音也是哑的。
“就像如果你消失了,朕、朕从哪儿再找来一只萤火虫呢?”
雪沛怕他又哭,连忙坐起来:“陛下,夏天的时候你去河边,那儿的萤火虫多,好逮。”
萧安礼动作凝滞了下,才缓缓偏头看来:“不一样的。”
也是,现在天地间灵气这样稀薄,陛下如果喜欢那种能修成人形的萤火虫,还真有点困难,起码雪沛没见过,于是他思考了下才开口:“那你想找飞蛾吗,我认识一只。”
就是有点聒噪,翅膀也灰扑扑的,不如他的好看,雪沛的翅膀可是透明的,带着些许精细的纹路,比轻纱还要薄。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萧安礼把荷包攥得更紧了。
雪沛想了想:“不过飞蛾不会发光,的确不一样。”
“当然,”萧安礼微微叹息,“全部……都不一样。”
说完,他就以袖掩口,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离得近,雪沛帮着拍陛下的后背,关切道:“怎么了,你也不舒服吗?”
萧安礼垂着头:“没事,可能刚才有点吓到了,咳、咳咳!”
他说着,就支撑不住身体似的,稍微晃了下,幸好雪沛眼疾手快地抱着对方,才不至于摔到床上。
雪沛有点慌了:“陛下,你没事吧?”
他吃喝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睡觉休息呢,怎么萧安礼要倒下了?
虚弱的人变成了陛下,呼出的气都有些发烫:“没事,朕刚才忧思太重,别把病气传给你了……你先休息吧。”
萧安礼说着就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朕真的没事。”
雪沛傻眼了,愣愣地眨着眼睛。
萧安礼本来就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又刚刚哭过,给严肃冷峻的脸增添了些颜色,眸子水汽盈盈的,睫毛也很乌润,整个人都仿佛湿漉漉的一株小睡莲,不胜凉风的怯弱。
再加上刚才只顾得照顾雪沛,急得都出了汗,陛下把礼仪全都忘了,端方矜贵没了,衣襟都不自觉地散落了些,顺着喉结往下,能清晰看到锁骨和——
雪沛眼睛眨得快了些。
“是朕没用,”萧安礼突然又开口,“让人打着你了,现在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