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沛很慢地摇头:“不疼……”
离得太近了,雪沛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药味儿,那是他刚被抱到床上,萧安礼端着参汤就要喂他,雪沛不肯喝,挣扎的过程中碰翻了碗,洒在龙袍下摆的流云上。
没有去换衣服吗?
雪沛的心里,这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了愧疚。
“陛下,我真的不疼,”他看着萧安礼的眼睛,认真解释,“那会儿只是被打懵了,所以晕倒了一小会,但你放心。”
雪沛说着,就爬起来站在床上转了圈,伸着胳膊给陛下看。
“你瞧,我哪儿都好好的,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刚才是故意装虚弱的,对不起。”
他又坐了回去:“非常对不起,让你为我难过了。”
萧安礼沉默了下,轻声说:“为你难过是应该的。”
雪沛“啊”了一声:“陛下,我经常让你难过吗?”
“偶尔。”
萧安礼说着,就拉起雪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很偶尔的时候,你会让朕难过。”
雪沛的指尖瑟缩了下。
他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难过,不然,他也要跟着伤心了。
“而更多的时候,是高兴,”萧安礼凝视着雪沛,声音好轻,“是愉悦,也是无可奈何,是觉得这世上竟有只小虫儿,愿意为我发光。”
——只为了哄他开心。
“对不起啊,”雪沛有些鼻酸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难过。”
他想起了萧安礼刚才的眼泪,很迟钝的,现在才真正烫到了雪沛的心尖,让他的胸腔都跟着隐隐发痛,灼烧。
萧安礼还握着雪沛的手:“那朕刚才哭,你会觉得没出息吗?”
雪沛摇头:“不会。”
他喜欢会流泪的陛下。
萧安礼有些怀疑的样子:“真的吗,朕不信。”
“真的,”雪沛鼻子酸,他把眼睛睁得很大,不敢眨眼,生怕跟着掉下眼泪,“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没出息呜呜呜哇哇哇——”
他再也忍不住,哭着埋进萧安礼的怀里:“陛下,你刚才的眼泪把我烫得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