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太累了。
温燃连衣服都懒得换,就这么蜷缩着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隔壁间传来隐隐哭声,哭声中夹带着熟悉的三个字。
温燃没卸妆,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干涩得厉害,起身去照镜子的时候,她才听清那三个字,是薄祁闻。
白萍生底子到底是没薄祁闻的厚。
他那私人会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差强人意,就连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差。
隔壁女人应该就在这附近,靠近墙壁,哭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温燃心下一沉,脚步一时黏在地板上,没挪开。
她没想过。
有天自己也会成为偷听人墙角的人。
那是一种既觉得可笑,又心凉的恐惧感。
也很怕,很怕在下一秒,听到女人的哭声转变成旖。旎的低吟,亦或是更难以入目的声音。
可就是很病态的,她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像是等刀落下来的死刑犯,非要脑袋掉在地上,才肯死心。
也不知听了多久。
那哭声终于停息,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门锁咔哒打开的声音。
薄祁闻扯松了领口,挽着西装外套,一脸倦意地进来,绕了几道弯,才找到此刻抱膝坐在马桶盖上的温燃。
也不知是困的,还是怎么,她眼中满是疲惫。
见到来人是他,才有了神采,明显惊讶了一下,“你怎么……”
薄祁闻笑,“什么怎么,睡一觉不认得我了?”
他随手把量身定制的西装丢到一边,过去把温燃拽起来,修长又温暖的手,真实又让人眷恋。
温燃几乎是屈从本能地抱住薄祁闻。
薄祁闻被她突然扑过来,闷出一声笑,下巴蹭了蹭她温热的发顶,语气满是宠溺,“这又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温燃深吸了口气。
闻到他身上除了淡淡的烟味,就是原有的沉木香调。
衬衫上的褶皱,也没有凌乱过的痕迹。
温燃直起身,抒了口气,摇头说没事。
可就算这么说,薄祁闻也不会信,他捏起她的下巴,眼神里几分审视,难得严肃的语气,“总让我猜可没意思。”
温燃心口一咯噔。
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倏然清醒过来。
是了,薄祁闻不是二十出头的混小子。
他们的人生阅历是不匹配的。
他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耐心纵容一个人哄着一个人。
许久都没感觉到这么强的压迫感,温燃一时哽住,就是这会儿,周擎敲门进来,说车停在门口了,随时可以走。
薄祁闻情绪明显一般。
他音色平淡地应了声,看温燃,“收拾一下,回去了。”
那天的后来,两人从会所一路出来,手一直是牵着的,即便薄祁闻脸色欠佳。
温燃就这么被他一路领上车,呆坐在那儿,像是自我反省似的,好一阵才开口。
她说,“我以为你……”
薄祁闻缓缓睁眼,一双桃花眸在凉夜下,好似沁了一层水,看起来分外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