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李宝来腿骨有两处骨折,要休息两百天。以上是李桂花同志的歪理。聪明人一想就明白了,李家还真挺不要脸的。李家现在还有两个孩子在家,尤其李宝来还是个gai溜子,知青办的人今年已经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李家。可谁知道李宝来竟然能把自己腿骨给摔了。知青办合理怀疑李宝来是故意的,但也没证据,毕竟断是真断了,造不得假。已经七月初了,月底就要下乡,这李家都没有传出李宝来痊愈的消息。只是知青办的人也不好糊弄,眼见着时间要到了,就拉着个老医生上了李家的门,美其名曰:关爱孩子。好一个关爱孩子,一米八的孩子缩在炕上,伸出那条伤腿,由着医生“上下其手”,像个待宰的肥猪。李桂花同志站在一边,满脸焦急,跟真的似的。最后,在李桂花的焦急,知青办的期盼,以及李宝来的笃定中,医生开口下了结论:断骨处还没长好,不仅如此,因为没有得到好的修养,隐隐还有加重的意思。这话已经很明白了,李宝来自由行动都是问题,更别提下乡劳动了。知青办也不能真的为难一个瘸子,只得转头去了下一家。钟文姝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钟文南正在面临一个艰巨的选择。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一是安排一个铁饭碗的工作,并且优先分房。二是下乡或者当兵两年,两年后给个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光荣返城。选一呢,估计也是进什么厂子,好一点的就是坐办公室,也就那样。选二吧其实挺好,毕竟工农兵大学诶,好诱人的。六六年取消高考以后,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就是推荐制度,其中有一点就是得有两年的实践经验。甭管是什么经验,总之你得有。当然钟文南初中两年游不算哈。但是吧,谁也说不准两年后是个什么情况,不管是下乡还是当兵的命运都是未知的。钟文南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南南,你想去当兵吗?”姐弟俩蹲在小两口新家,一边看着请来的人盘炕,一边闲聊。钟文南摇摇头,回答得很坚定:“我不想,爷爷也不会同意的。”老爷子没了两个儿子,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钟文西去当兵已经是他最后的退让,钟文南他绝不允许。钟文南自己也不想,他没有二堂哥那么宏伟的志向,他只想安安稳稳当个孝顺孙子。“安稳?你做那些事儿还叫安稳?”若混鸽子市都算是安稳了,她这个售货员算什么?话说,她最近请假实在有点多了,也是看在新婚的份上,没人说啥。毕竟贺实的工作性质摆在那儿,很多事情都要钟文姝来忙。不过明天开始她也要当一个热爱工作的好同志了。“你不懂,那是我的爱好,和安稳不冲突。”钟文南老神在在,“我这个人呢,就喜欢钱,我可以不娶媳妇但是不能没钱。”钟文姝鄙夷地看了眼钟文南,然后点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可不是得有钱,原来还不知道,但是成家过日子了,才发现哪哪儿都要钱。虽说她和贺实两人的工资加起来六十左右,算是很可以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结婚的原因,家里什么都缺,今儿添个盆,明儿买个碗的,钱哗啦啦往外流。还有就是她的画笔什么都也挺烧钱的。钟文姝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自然也知道柴米油盐并不是小钱。但是她也没想过跟着钟文南一起混鸽子市,先不说贺实工作摆在那儿,最关键的是她胆儿小。总不能风险全让钟文南担了,她只收钱吧?虽然“既要又要还要”听起来真的很舒服。不过她不找财,财却是要来找她。等到盘炕的人走了,钟文南见四下没人才开口:“你手上还有钱不?借我点?”“成啊,你要多少?”钟文姝说完,又随意嘟囔了句,“最近是咋了,都来借钱”虽是嘟囔,但室内安静,钟文南听了个清楚。啧,他就说,关月的本钱是哪里来的,原来根源在这儿呢。“二十,下月还你。”任何事情都是点到为止,说明白反而不好了,钟文南拿了钱摆摆手回家了。钟文姝关上房门就开始倒腾东西,她也不知道新盘的炕能不能马上用,或者说还有什么要注意,这些等贺实回来问问他。以后小屋就只用来睡觉和画画,贵重东西也放那里面,平时不让人进去。外面的大屋就是堂屋,吃饭待客就行。贺实还搞来一个煤炉子,熬个粥什么的在这儿就行了,钟文姝是真不喜欢跑大厨房被人围观。越收拾越开心,钟文姝整个人充满了动力。看吧,人不懒的,只是人在面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归属感,为了自己的东西努力哪里会累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贺实也是如此,下班回家看见焕然一新的家,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门都没关,直接揽过钟文姝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响被来看热闹的隔壁老太太看了个正着。“哎呦,大白天哩!”话是这么说,但这老太太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盯着他俩瞧。贺实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被人这么一说,反倒是觉得无所谓了。那身衣服没穿,况且在自己家里亲一口有证的媳妇,还得避着人?开玩笑呢!贺实是不在意了,但是钟文姝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从贺实怀里退出来时候,左脚踩了右脚,差点绊倒。贺实眼疾手快搂了一下,本来已经分开的人又抱上了。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但想起眼前这年轻男人是个什么身份,到嘴边的话绕了弯变成了:“我下午见你家人来人往的,像是在盘炕,这是有了?”还挺会想,他俩结婚才十几天,能有个啥?站稳的钟文姝想随口敷衍几句,这才反应过来,她压根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于是戳了戳贺实的腰,示意他上。贺实被戳得一个激灵,看向老太太,要开口的时候发现他也不认识这是谁尴尬了不是!最后小两口愣是没一个人说话,就冲着老太太嘿嘿笑,妄图掩饰尴尬。老太太最后也没跟着两人说上一句话,还被笑得发毛。晚上躺在炕上,越想越怪异,硬是将已经睡熟的老头摇醒:“老头子,你说为啥咱儿子当不上公安,是因为不会嘿嘿笑吗?”老头子::()胡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