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壮丽的西天宫内,有一株玉树静静伫立,它宛如这天宫中的一抹别样景致,周身散发着春日的蓬勃生机,翠色欲滴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
天边一朵黑云飘过,玉树猛然心口一紧,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命脉。那是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仿佛莫大的危险正如汹涌的潮水般朝她席卷而来。
她已在这西天宫中矗立了数万年之久,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默默汲取着天地灵气,眼瞅着再过百年,便可修成人形,再次踏入这神界的风云变幻之中。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却打破了她所有的期待。
她不及多想,当机立断,强行震断了自己深深扎根于西天宫土壤中的根脉。刹那间,一阵剧痛传遍全身,脚下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她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化作一道翠色流光,朝着那遥远的昆仑山摩思崖飞驰而去。
庄严肃穆的太极殿内,轩辕灵均心急如焚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祈求道:
“父神,叶神尊被困在昆仑墟摩思崖中了,还请您速速前去相助啊!”
天帝坐在那高位之上,听闻此言,眸光猛地一深,心中暗自思忖道:“师兄他贵为战神,这世间又有何种阵法能困得住他呢?”
灵均见天帝似乎并不着急动身,心中更是一急,越发焦急地说道:
“那阵法瞧着颇为神秘莫测,而且儿臣在回来的途中,瞧见了天后娘娘和昊阳殿下,正朝着那摩思崖而去。想来他二人与此事定是有关联,还请父神速速决断呐!”
天帝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沉吟起来。片刻之后,他朝着一旁的长庚元君吩咐道:
“你且带着本尊的轩辕剑,前去摩思崖助阵。待探得实情,速来禀告于我。”
长庚元君恭敬地领命,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灵均跪在地上,一脸不解地问道:“父神,依儿臣所见,摩思崖上的阵法便是天后娘娘所设。那阵中还悬挂着阴阳瓶,里边困着皎皎的一缕精魄……”
天帝只是略一沉吟,便将手中的棋子缓慢而又沉稳地放在棋盘上,似是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良久,天帝再次开口,神色凝重:“我儿尚且年幼懵懂,并不知晓这其中关系的重大。且不说师兄他灵力强大,这世间之人本就奈何不了他。果真如我儿所言,那本尊更要在这九重天之上坐镇才是。若师兄真是与阿瑶二人相斗起来,六界之中必将掀起一场浩劫。到那时,若是魔族趁机来袭,我神界又当如何?果真如此,只怕我神界危矣!”
灵均听了天帝这番话,心中陡然一沉。他着实没想到,堂堂天帝,心思居然如此暗沉,在这关乎神界存亡的大事面前,竟还这般谨慎权衡,迟迟不肯全力施援。他满心的焦急,却也只能在这太极宫中,等待着长庚元君带回摩思崖的消息,盼着这场可能引发六界动荡的危机,能有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阴森暗沉的密室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明华被锁链紧紧地束缚在一根诛仙柱上。那锁链深深嵌入她的肌肤,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此地,不得挣脱。
自从知道墨殇的阴谋,竟然是想拿她的身体夺舍,用来复活先魔尊姜妩之后,她便再未开过口。
此刻,她全身的血液在这极度的痛苦之下奔涌着,身体更是被困在熊熊烈火之中。火焰肆意地舔舐着她的身躯,她的皮肤被炙烤得通红,整个人好似要被这无情的烈火给烤焦了一般。
魔兵阿丙立在一旁,脸上带着些许敬畏地禀告道:“将军,这小姑娘看似柔弱得很,可性格却是坚韧无比。您瞧瞧,她受了小人九九八十一刀,竟然仍是一声不吭,这般骨气,倒是让小人刮目相看了!”
魔将军墨殇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沉吟起来。他望着在烈火中受尽折磨却依旧不屈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低声喃喃道:“不愧是两大真神之女啊!”
此时,风声赫赫,在少女倔强的眼神中,墨殇仿佛看到了数万年前魔尊姜妩的影子。
想当年,魔尊姜妩从天宫逃回魔界之时,身中数剑,一身红衣都被鲜血浸透,可她硬是强撑着,一声不吭,就那样带着满身的伤痛与不屈,一步一步走回了魔界。
此刻,面前这受尽苦难的少女,眼中的倔强、不屈的姿态,竟与记忆中姜妩的影子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墨殇望着她,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丝不忍的情愫。这情愫来得出其不意,在他这颗向来冷硬如铁的心间,悄然蔓延开来。
他看着少女被火光照亮的脸庞,心中暗暗思忖,倘若魔尊归来,本将这条性命,就赔与你吧!
熊熊大火,好似吞天噬地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炽热的火焰,似汹涌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地翻滚,整整燃烧了三日之久。
在这炼狱般的火海之中,少女始终静静地伫立着。起初,她只是在那灼人的热浪里,身影显得有些虚幻缥缈,渐渐的少女周身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似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体内缓缓苏醒。
渐渐地,她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那看似普通的人类模样,一点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样的风姿。只见她的身姿愈发挺拔,如同一棵傲立在烈火中的神树。
她的头发似繁茂的枝叶般舒展而开,每一片叶子都呈现出琉璃般璀璨的色泽,那是一种如梦如幻的紫,在火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仿若世间最瑰丽的珍宝。
魔兵阿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开口道:“听闻木神的真身是一株琉璃翡翠玉树,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小殿下的真身竟也是一株琉璃紫叶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