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云同知县整日待在一处,林姝同他见面次数不多,几乎每次见面都只有一两句话,还全是关于月白与阿九。
甚至到了后面,林姝去寻宋淮云,不用开口,宋淮云便知她问什么,朝着她遗憾摇头。
他们都在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让每日的生活充实起来,只有充实起来脑子才不会去胡思乱想。
嘉林县三面靠水,早晚温差太大,夜间雾气也重,整日靠着帐篷也不是个事。
重修房屋也迫在眉睫。
也不知道阿耶收没收到她的消息,原本按照她的速度不应该这么巧遇到地震。
要不是宋淮云太过烦人,也不必那么着急赶路,说到底果然还是犯冲吧。
只要同宋淮云在一处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书院如此,江南如此,同船更是如此。
虽说这种天灾怪不到宋淮云身上,但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林姝还是比较相信世界上有八字不合这回事。
回去就同阿耶摊牌吧,她默默下定决心。
又是一日忙碌,林姝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回走,她近来一直在码头忙着修缮,心里也存这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
同宋淮云知会后,搬到了码头处搭建的棚屋内,同她一道的还有不少妇女,她们中有不少丈夫都在船上,自那日后就没了音讯,抱着同林姝一样的想法,每日在码头熬着。
还没到棚屋里,便在半路遇上了不知在干嘛的海生。
地震那日海生并未受什么伤,同月白与阿九一般,时至今日也没有海生家人的消息。
林姝都忍不住替海生忧心,反而海生却老神在在,透露着一股不同年纪的淡定。
“你在这干嘛?”
海生听到声音抬头,目露惊喜之色,他朝着林姝跑去,“宋哥哥拜托我等你回来,让你去同他一道喝茶。”
“不去。”
林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海生见林姝不愿,忙着说出后面的话,“宋哥哥说,你可以喝酒。”
他记得宋哥哥是这么安排的,如果林姐姐不同意,就邀请她去喝酒。
“他没说什么事?”林姝狐疑地问,宋淮云一身臭毛病,往日见她喝酒就会训她,还会同阿耶告状,今日怎的会邀请她去喝酒?
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好事。
“不去。”林姝继续拒绝,见海生还想上来纠缠,她没好气道:“我可没不揍小孩的风度,让开。”
“好了。”
在林姝同海生争执之际,宋淮云的声音从小道尽头传来。
他提着灯笼,夜间下了霜,有些湿冷,肩上披着黑色斗篷,腋下的拐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见他来,海生也不再纠缠,向着林姝扮了个鬼脸跑开。
“你怎么来了?”林姝问。
“我怕海生请不动你,便亲自来请。”随着宋淮云愈发靠近,手中灯笼的光芒照在林姝被冻得有些苍白的面上。
不等林姝拒绝,他就解开身上斗篷将林姝包裹起来,黑色斗篷毛皮厚实,还带着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