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云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解释着:“那医师主攻小儿伤寒,只能看出骨头并无大碍,却不知里面是否有裂,医师后来听闻你午时在客栈前的言论,担忧会有骨裂便给我绑上了。”
宋淮云这话有些调笑味道,加之他眼睛长得极好,睫毛浓密在这昏暗烛光之下更增添几分意味不明,他取下发冠,头发顺胸膛垂落,似墨水倾洒一般流过身体。
胸口衣襟微敞,墨色与白嫩肌肤映衬。
令林姝忘了心中言语,罕见地漏了丝怯色,“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语罢便翻身将薄毯盖在身上,以背影对着宋淮云。
宋淮云久久未动,他轻挑眉梢,笑的无声,仍旧是那副谪仙般的容貌,却多了几丝活人气息,又因着唇色发白不再那么生人勿进。
他笑眯眯地躺下,以手撑着脑袋,看着林姝背影,空出的一手摸向林姝垂落在外的发丝。
发丝冰凉,接触到的皮肤却是火热的,二者接触瞬间,宋淮云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卸下了宋家公子的姿态,神情餍足。
他从不会错过林姝面上神色,刚刚那幕自然也未躲开他的眼睛。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与此同时,与嘉林县相邻的城镇,纷纷开始伸出援手。
作为天下枢纽的嘉林县地龙翻身的消息飞快的朝着圣京而去。
江南道,宋林两家可谓是闹翻了天。
宋家,宋夫人听闻消息再也维持不住当家主母的体面,拉着宋长明便苦恼不止。
“我就说让他别去,再多待些日子,你非得纵容他!”
宋夫人姓陈,出自文人之家,自小便得女师教养,一举一动皆张弛有度,加入宋家后也将宋家上下打量的井井有条。
可谓是贤妻良母,为宗妇主母榜样。
宋长明心中也担心独子安慰,只他为一家之主,若是如陈氏般慌乱,岂不乱套。
他只得出言安慰,“无碍,算算日子淮云应还在路上,你莫要自乱正脚。”
“你就知道骗我。”陈氏泪眼朦胧,拽着欲离开的宋长明不肯撒手,“姝儿那丫头归心似箭,若是淮云追着她——”
“住口,此事休要再提。”宋长明制止道:“这是淮云自愿而为,如今怨天尤人无用,你若无事便回去歇着,我得去找林兄商谈。”
宋家隔壁的林家收到消息慢了些,但也是乱成一锅粥。
林羽在马厩拽着马,周围一圈林家下人,正围着他阻拦。
不言拽着林羽,苦苦哀求着,心中期盼着不语快些将老爷叫回来。
衙门内,林治同宋长明商谈着救治灾情的措施手段,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两张请罪奏折。
他们作为江南节度使与太守,虽天灾人祸不在他们管理之内,但若是出了事故,亦是他们责任。
两人俱都默契未曾提及儿女之事,但互观神色,皆都不在状态。
临分别时,二人皆长叹未语。
不语在正堂外苦等,一直等到林治同宋长明谈完得了空隙,才上前把家里的事同林治汇报。
林治又急匆匆的赶回家,把已在下人围攻下挪动到正院内的林羽踹回去。
林羽未来得及闪避,挨了一脚后迅速从地上爬起,口中念叨着:“算算日子阿姐怕是就在嘉林,我得去找阿姐,我一定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