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慧在心里感叹,刚刚她给她擦汗的时候就发现了,哪怕是当时紧闭双眼的虚弱模样,都能看出她五官小巧秀气,如今睁开眼更是标致。
白竹摇看着胡春慧笑眯眯地朝自己走来,知道这是樊承礼的娘,她现在肯定是被带回樊家了,心里不住地雀跃,连带着将刚刚对樊承礼的埋怨都淡了许多。
她原先是醒着的,可被放到板车上跟鹿挨着,那山路有些崎岖不平的地段,可把她颠坏了!原本她就失血过多,走到半路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在心里把樊承礼骂了一万遍,只字不提是她自己故意往箭上撞的。
“来,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樊知宜端来一碗汤,里面飘着一个鸡蛋,白竹摇接过啜了几口,眼睛咻地亮起来,看着樊知宜:“甜的?”
樊知宜点点头,跟胡春慧一起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欢喜地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等一碗见了底,胡春慧才开口。
“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呀?”
胡春慧想到她给女孩脱下来的衣服,柔软的料子摸上去滑溜溜的,这姑娘家世肯定不错,不然怎么用得上那么好的衣料。
“我叫白竹摇,”白竹摇声音软软的,说完名字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家世问题了,看着胡春慧关切的眼神,她嗫嚅着,“我……我没有家,爹爹和娘亲,都没了。”
天哪,可怜见的。胡春慧没有怀疑,她想到那件衣服,用料虽然极好,却只适合夏天穿,到了如今这个季节就显得太过单薄,这姑娘连个厚衣服都没有,定是遭了难了。
看着女孩垂下的眼眸,满脸低落的表情,胡春慧有些不忍,连忙安抚道:“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些了,你先在婶子家休息,最主要的是先把伤养好。”
说罢,她扶着白竹摇躺下,拿着空碗去了灶屋。
白竹摇躺在床上,厚厚的褥子铺着,身上盖的被子应该是刚晒过,透着暖融融的味道。
这里的一切,不管是床还是人,都很不错。
樊承礼拿药回来后,先去灶屋把要喝的煎上,剩下要抹的,他想了想给了胡春慧:“娘,劳烦你去给她抹上,这是止疼的,这是加快愈合的,早晚各一次。”
胡春慧接过来,看着因为跑的太快,胸腔不住上下起伏的儿子,想说些什么又憋回去了。
罢了,她儿子她还不了解,脑子里就没这根筋。
看着胡春慧扬长而去的背影,樊承礼总觉得娘好像有点生自己的气,可能是怪自己把人弄伤了吧,他一边想一边去灶屋煎药,樊嘉煜和樊知宜正在那边看着。
樊承礼走过来接过了扇火的扇子。
“哥,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啊?”
樊承礼跟胡春慧解释的时候,樊知宜还在做晚饭,没有听到,直到娘让她做一碗糖水鸡蛋,她才知道大哥带了一个女孩回家。
樊承礼又解释了一遍,樊知宜听完却问了一个他想都没想过的问题,“天哪,那哥你就是这么拉着板车回来的?”
“那一路上不全都被看到了!”
果不其然,梁秀芳不一会儿就上了门。
“胡嫂子,我怎么听人说承礼拉了个姑娘回来!”
梁秀芳揪着胡春慧的衣袖,低声道,“村头孟家那个说的,我当时就骂了她一顿,叫她不要瞎说,承礼去山上上哪找姑娘。”
胡春慧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抚,将她拉着进了堂屋。
“她没说错,承礼确实带了个姑娘回来,”看着梁秀芳瞪大的眼睛,胡春慧连忙继续说:“但绝不是她们想的那龌龊样,承礼在山上遇见一头鹿,射箭的时候这姑娘突然出现,受了伤,他带回来养伤呢。”
“说来说去都是这臭小子的错,能让人受这么重的伤,是我们家对不住她,伤口可深,只希望别给留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