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姜沅沅望着台上准备退场的人,“我自然是要压轴出场的。”
这句话本该说得自信满满,可莫瑾却好似听出了一丝心虚。
她猜想,定然是因为她被台上众人的表演所震撼,怕将来有一日会被人所取代。她看破不说破,想着该怎么不露痕迹地安慰她,却在下一瞬,又被台上的舞蹈吸引了去。
一连几个舞蹈,将气氛推上高潮,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方才开始,她的肚子就在隐隐作痛,好似有一簇火苗在腹中燃烧,火势慢慢升起,痛感也由之朝上蔓延。
不是很疼,但难以忽略,手心还冒着虚汗,她想着会不会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来的路上着了凉,但当下的这支舞是她从未见过的,她舍不得离开,便捂着肚子将身子微微前倾,忍着痛继续观看。
姜沅沅似有察觉,担忧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请医师来看看?”
人毕竟是她邀请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跟莫离交代。
“是有点,”莫瑾说,“不过待会儿去一趟茅厕应该就好了。”
姜沅沅还是不放心,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希冀能够帮她舒缓一二。
可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吐出了一口血,姜沅沅被吓得不敢动了。
不仅她受了惊,莫瑾本人也着实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这口血会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随即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
此时莫离正与霜九一起,立在皇宫门外。
皇甫绝凌性情乖张,且外祖家早已不在,尽管陛下很看重他,他在朝中仍然没有什么势力。
莫离就更不必提了,她本就不是云启人,初来云启,认识的人实在不多。当霜九禀明事由时,她唯一想到的可能帮助皇甫绝凌且能够在陛下面前说上一两句话的人,便是宋太傅。
宋太傅以太傅之职致仕,曾在宫中讲学,依着宋家姐弟二人的关系,莫离与宋太傅曾见过一两次。
宋太傅惜才,因皇甫绝凌十几岁时弃了文,拿起了枪剑,听说他好一段时间上朝时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愁容。后来他从战场回来,太傅每每瞧见他,都要惋惜地叹口气。
莫离抱着六成的可能去宋府递了拜贴,最终请来了宋太傅。
霜九抱着他家殿下的斗篷,看见莫离冻红的鼻子,说道:“莫公子不如去马车内等?车上暖和。”
“不必了,”莫离扯了扯斗篷,将寒风阻挡在外,“太傅尚且在途中奔波,我哪有躲起来的道理。”
太傅已进宫有半个时辰了,若是顺利的话,想来也该出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拐角处走来一道身影,正是宋太傅,只是有些急匆匆的样子,被宦官搀扶着的皇甫绝凌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皇甫绝凌是亲王,官员走在前头于法不和,但宋太傅是他老师,此般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宋太傅走得那样急,神情也不太好看,事情又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宋太傅走出宫时,莫离赶忙向前迎去,作了一揖:“劳烦太傅今日跑一趟了。”
宋太傅停下脚步,蹙着眉看她,一副想要说什么,却张口难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