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珩动作一顿,恍如梦醒。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放开箍着对方的双手。
飞快整理好凌乱的上衣,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余景身上。
余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这么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眼泪灌进耳朵,像沉进了海底。
听觉被从中途阻拦,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从千里之外模糊传来。
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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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喝了酒,余景睡得很熟。
连珩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塌着肩膀,像只被踹了一脚的流浪狗。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余景。
目光落在他搁在被上的手腕,没有光亮,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个大概轮廓。
应该是红了,毕竟攥了那么久。
他都在干什么?
懊悔和后怕如迎头而下的冷水,把连珩浇了个透彻。
虽然身处夏季,却如坠冰渊。
他不敢走,也不敢靠近,就这么守在床边,坐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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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做了个缓慢冗长的梦。
梦开始时他才不过几岁,是家中独子,有父母疼爱。
连珩和他一个小学,每天吃完饭结伴出门上课。
连阿姨会多塞给余景一瓶牛奶,让他看着连珩喝下去。
可连珩不愿意喝,余景就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热豆浆。
后来他上了初一,不跟连珩同一路了。
连珩不愿意上学,在家里哭哭啼啼。
连阿姨跟连珩讲道理,连珩不听,最后还是余景先把连珩送去小学,自己再急匆匆折去初中。
有时余景也觉得连珩太黏人了。
但有时他被黏的很是舒服。
夏天的蝉鸣嗡嗡直响,他们穿着宽松的工字背心和大裤衩,东倒西歪窝在红木八仙椅上,一边吃着冰镇西瓜,一边看电视里播的动画片。
那时连珩还一口一个“小景哥哥”,像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永远长不大的弟弟。
可画面一转,这个弟弟突然就长大了。
个头比他高,力气比他大。
没有表情时看着有点严肃,喊他时也是连名带姓。
“爱人先爱己。余景,这是你告诉我的。”
余景陡然惊醒。
七月的早上天亮的早,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细溜溜的一簇,印在连珩背上。
他正趴在床边睡觉,被细微的动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