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蔡壑急于树威,边疆战火骤起,戚郝景忧心如焚,却又在蔡壑面前强装镇定,可终究还是被这沉重的无力感压垮。
戚郝景抽回手,别过头去:“陛下圣裁,臣妾怎敢置喙。”
她神色淡漠,话里的疏离刺得蔡壑胸口闷痛。
“莫要同朕赌气了,这几日,朕每梦到你暗自垂泪,才惊觉没了你,这皇位不过是冰冷枷锁。”
他嗓音暗哑,愁绪万千。
千错万错他一人承担,求她,万不要再抛下他,这宫中凄寒无比,无人相依取暖,他也会冷。
戚郝景肩头微微颤抖,积蓄的泪滚落:“陛下可知,我只能被困在这宫墙内,什么都做不了……”她抬眸,眼眶红肿:“整日面对母族的胁迫与陛下的冷眼有多难过。”
男人沉默半瞬,低眸道:“朕知道,朕对不起你……”
蔡壑将她揽入怀中:“往后,朕定与你同担风雨,再不这般莽撞。”
在这孤寂深宫,暖意伴着泪,从相拥的缝隙里,丝丝缕缕渗出来缝补着冰隙。
众人之事,最近踵事增华,将日子向前推,愈发好了起来。
晨霭还未散尽,柔伊国都的街头巷尾,男女老少倾巢而出,朝着城门方向涌去,只为一睹来和亲的东辰长公主的车队。
“中原的车队,那阵仗大得很呐!”一个小个子男人,踮着脚尖,努力往人群前钻,边钻还边咋呼。
“能不大吗?人家可是带着数不清的财宝来的,咱这辈子估计都没见过那么多宝贝。”挽着菜篮的老妇撇撇嘴。
城门大开,马蹄声哒哒作响,最前头的是一列东辰骑兵,身姿矫健,紧接着,是一辆辆华丽至极的马车,车辕上悬着的宝珠颗颗圆润饱满,夺目的光泽晃得人眼花。
马车后跟着数不清的箱子,沉甸甸的,箱板缝隙间露出的绸缎柔滑,在微风里轻轻飘动,除此之外还有蔡泱带来的桑苗、蚕种。
她代表了东辰的态度和国力,既然要与柔伊修好讲和,处于兵力弱势的辰自然要主动献出诚意,魏时崇给她王后之位,也表示了柔伊愿意与辰交心。
“这么多好东西,这辰国的皇帝可真舍得。”年轻姑娘捂着嘴惊叹道,眼睛一刻也离不开那些装潢豪奢的箱子。
“也不知道那车里的公主生得什么模样。”男子微微仰头,目光紧锁马车,眼里透着好奇。
蔡泱静静地坐着,透过车窗的薄纱,看着外面热闹又陌生的场景。
她身着华服,用金线绣成的凤鸟如初涅槃,朱唇紧抿,眼神清冷又透着坚毅。
这一路颠簸,离家乡越来越远,她也惶恐过。
“公主,外面都在瞧咱们呢。”琉霜小声说道,手指紧张地绞着蔡泱的衣角。
蔡泱缓声:“瞧便瞧吧,总归是要见人的。”她轻轻拍了拍琉霜的手背。
车队缓缓前行,道路两旁的百姓越发兴奋,叫嚷声此起彼伏。“这未来王后,肯定是天仙下凡咯,不然怎配得上这般大排场。”酒楼里看热闹的人捧着酒壶酒壶嚷嚷。
柔伊国的王公贵族也站在高台之上,审视着这一切。
朗庚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还没露面就这般兴师动众,有趣。”
隼不言微微皱眉,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别是光有这些财宝撑场面,人却上不得台面。”那么多座城池呢……
蔡泱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深吸一口气。
今日踏入这柔伊国都,往后的日子,定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往后的日子,八成是要打一场硬仗。
“大王呢?”人群中有人嚷嚷。
“别是这柔伊的公主根本不得大王青眼,压根不想来亲自迎娶吧?”
琉霜沉声:“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