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羽在石凳上缓了半刻,眩晕感终于消散,口中还留有梅子的酸香。
她的手比刚刚暖和了一些。
虞栀羽拉过松萝的手,把对方飘到额前的碎发整理到耳后,起身抱住了她。
“谢谢你,松萝。”
她的额头靠在松萝肩上,双手紧紧地拥住了怀里的女孩。
虞栀羽知道,刚刚松萝对祁渊说的那番话,定是鼓足了十全十的勇气。
她现下还无以为报。
但今日一事,她定会牢牢记住,今后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松萝。
“没事,仙子。”
松萝轻轻拍了拍虞栀羽的背,凑在她身畔。松萝轻纱质的衣服擦过虞栀羽的脸颊,淡淡的茶香钻进了她的鼻腔。
“我们走吧。”
松萝笑盈盈地说着,拿过了虞栀羽的包袱,背在肩上。
这会儿刚过子时,夜间的空气满是凉意,吹来的风像是在冰窖里浸过。
虞栀羽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们这会儿正站在江陵郡的城门口。周遭漆黑一片,只有城楼最上边燃着一束火把。
这个点,城门早已经下钥了。
祁渊在旁侧站了半晌,脸色比刚刚阴沉多了。
虞栀羽这会儿懒得揣摩小阎王的心思。这人的脾气就像正月里的爆竹,一点就着。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有的时候还会自燃,都不知道是哪招惹到他。
虞栀羽凑到松萝身边,翻着包袱,想看看有没有能让她们在城门外将就一夜的物件。
祁渊朝她们走过来,握住了虞栀羽的手腕。
虞栀羽只觉腕间一阵冰凉,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寒玉贴了上来。
她猛地抬头,正看到祁渊阴沉沉地盯着她。
“你要干嘛?”
虞栀羽问他。
她一眼撞进祁渊的眸中。他的瞳色乌黑如墨,眼神阴郁又深邃,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仙子就打算在这种地方过一夜?”
祁渊鄙夷地扫了一眼周围。
他们正站在城门外,官道上还留着几道显眼的车轴印,路边满是碎石,单是站在上边都觉得硌脚。
外围杂草丛生,几株狗尾巴草被风一吹便倒。再往外,半截高的灌木混杂在一起,其间还能听见低低的虫鸣声,满是飞蚊。
奇怪的是,城门附近的几间客栈和店铺全都关张了。
连常年驻守在这儿的小摊也全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虞栀羽身体的不适感到这会儿算是完全消失了,已经没有恶心眩晕的感觉,呕吐感也渐渐变淡。
理智和思考能力逐渐回归。
她意识到了环境的不对劲。
三年过去,江陵郡的变化竟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