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阿姌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温鑅的房间里。她一怔,随即看向书案旁的温鑅,他正倚着椅背闭目养神,眼下乌青,显然是一整夜未睡。
阿姌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一晚上没睡?”
温鑅睁开眼,语气平静:“你太累了,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我怕你着凉,就把你送到了床上。”
阿姌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但很快掩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为什么不休息?”
温鑅起身,抖了抖外袍,淡淡道:“我还有事要想。”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阿姌,“我们再去曹宅转一圈吧,我总觉得还有线索没发现。”
阿姌点头,二人简单用了餐后便动身。
再次来到曹宅,晨光映照下的废墟更显荒凉,空气中仍残留着血腥味。温鑅和阿姌穿过主宅,一路走到后院。
“这里好像不对劲。”阿姌蹲下身,指着墙角的一处低矮地方,明显是处狗洞。
温鑅蹲下查看,竟在泥土中发现了几个浅浅的鞋印。他仔细观察后说道:“这些鞋印看起来是小孩留下的,但从脚印的使劲方向上看,应该是从里向外。”
二人又绕到了屋外,发现狗洞外面也有凌乱的脚印。瞧着方向,像是往山上去了。
二人一对视,当即了然,曹家灭门案的入殓名册里,没有提到任何孩子的尸体。
温鑅喃喃道,“曹奉南的长孙曹新恩,说不定还活着。”
阿姌点点头:“追上去看看。”
二人顺着鞋印一路上山,林间雾气渐渐浓重,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腥臭味。
当他们走到一处隐蔽的林间空地时,阿姌忽然捂住鼻子低声道:“你闻到了吗?像是血腥味。”
温鑅点头,拔出长剑,缓缓向前走去。透过浓密的草丛,他们看到一只饿狼正趴在地上,啃咬着什么。
阿姌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
温鑅快步上前,一剑将饿狼逼退。靠近一看,他们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已经少了一只胳膊,但胸膛仍有微弱的起伏。
“是个孩子。”阿姌蹲下查看,声音有些颤抖,“还活着。”
温鑅当即将孩子抱起,沉声道:“先带下山。”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林间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温鑅目光一沉,暗道糟糕。
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一言不发直接抽了刀上来就砍。
联想到昨日李唐所言,温鑅冷笑:“竟是冲着我来的。”
温鑅将孩子递给阿姌,长剑出鞘,将二人护在身后。
手中长剑如寒霜,每一剑挥出都精准而凌厉,剑锋扫过,竟将来袭之人的刀刃齐齐削断,顺势在对方胸口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竟露出一枚枚弯刀印记。
温鑅皱眉,大脑快速搜索,也未获取半点关于这种弯刀印记的信息。
很快,第二波杀手又涌了上来,他们数量众多,且进退有序,似乎早已精心设计了包围之势。
温鑅沉声道:“这些人都是死士,不好对付。”他左手紧紧护着阿姌,右手长剑挥舞,剑光如龙般贯穿敌阵,劈碎了几名黑衣人的武器,却仍被逐步逼回原地。
话音未落,一名黑衣人如闪电般冲来,剑尖直刺温鑅面门,快如惊鸿。温鑅护着二人,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阿姌猛地拽住他的腰带,一个闪身,将他一把扯开。
孩子顺势塞给了温鑅,阿姌抖着手中的软剑迎了上去。
那为首的刺客见招数熟悉,开口讽道,“真是好一对苦命鸳鸯,招式路数都一样?你那小白脸夫君都败下阵了,小娘们还不束手就擒?”
阿姌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羞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冷笑道,“喂点新的,怕你没命受。”
她手腕一转,剑光瞬间变得凌厉,刺、挑、斩、缠,剑剑不离对手咽喉,顷刻间便刺穿一人胸膛。
温鑅在其身后,单手持剑与敌人缠斗。他剑法稳健,每一招都带着极强的压迫力,逼得杀手不敢上前偷袭。然而敌人似乎毫不在意伤亡,仿佛只为拖延时间,温鑅逐渐感到体力不支,虎口的皮肤硬生生被震裂开。
他背脊贴着阿姌,已察觉到她在迅速失温,定是身上已有了不少伤,他心中痛苦,低声道,“你带着孩子先走,一会儿我护着你们突围。”
阿姌却不买账,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大脑,瞳色泛红,粗着嗓子道了一句,“要走一起走。”
那句“别逞强”还没说出口,只见她脚步轻点,剑光如银蛇飞舞,直取为首黑衣人。她的招数在战斗中越发凌厉,出剑轨迹诡异莫测,仿佛寒风中闪烁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