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紫色长衫,穿戴十分讲究,整体看上去比宋策气派多了,只是看起来十分健壮,看上去倒像个武人。
这不是旁人,正是原身在县学的同窗,原身有意交好的学子之一:陈昊仁。
陈家是青州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而且这陈昊仁的父亲陈望德出身京城陈家偏枝,主枝陈家算是书香世家,陈家主在京城里是个四品的通政司副使,他的嫡亲女儿还在宫里当贵人,所以在青州县里,就算是偏枝的陈家也是受人尊敬的,毕竟往大里说,人家也算是跟天家的人沾了点亲。
原身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他想往高处走,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努力抓住一切可能来为自己谋取前程。就算陈昊仁瞧不起他,那般对待他,他也要笑脸相迎,绝不能被眼前一时的刁难所击溃。
要说这陈昊仁,算是个标准的炮灰角色。他心悦县令之女杜宁晚,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苦求无果,只好把这份心意放在了心里。
原身与他的交情本来还算和睦,可就在原身刚刚考中秀才的时候,被县令大人接见,县令大人对原身很是勉励了一番,言语间颇多推崇与欣赏之意,像是相看女婿一般…这一幕正好陈昊仁给撞见了。从此之后,陈昊仁便处处针对原身,不过大多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原身表面上每次都是好脾气的表示不与他一般见识,但心里却一桩桩一件件都给陈昊仁记上了。
被原身这个表面风光霁月实则小心记仇的人惦记上,陈昊仁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去。
到了后来,陈昊仁在得知杜宁晚的死讯后,他一怒之下赶到京城与原身理论,可那时候的原身风头正盛,就算是主枝陈家也是开罪不起的,这样一个远房偏枝的商户子,就理所应当的被放弃了。
最终陈昊仁被革去举人功名,发配戍边。在罪状下达的第二日,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陈昊仁“意外”掉进护城河里淹死了。
陈望德就陈昊仁这么一个老来子,独子惨死,他愤恨难言,拿出所有家产想要为儿报仇,可惜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当晚陈家就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陈望德直接被这场大火给烧死了。
宋策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陈昊仁拱了拱手,浅笑道:“陈兄。”
陈昊仁撇了撇嘴,义正言辞的说道:“昨日宋兄请客,本该与宋兄不醉不归,可惜家中有要事,我便提前离席了,万望宋兄不要见怪。”
陈昊仁身后的几个学子也都争相说着各自必须提前离席的理由。
“宋兄勿怪,我家中账本出了点纰漏,我父亲便使唤管家把我叫回去了,也没来得及跟宋兄说一声。”
“嗐,宋兄,昨天我家里来客人了,就是我那个在京城的表姑母的小姨妹…”
“宋兄,你是不知道,我家里是…”
宋策看着眼前这几个认真解释的学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一旁的陈昊仁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朗声道:“诸位,咱们不就是提前离席了吗?宋兄最是善解人意,想来并不会怪罪于我等,是吧?宋兄?”
宋策:“…………”话都让你说了,你还让我说啥?虽然有许多槽点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宋策微微一笑,温文尔雅道:“陈兄所言极是。”
众学子:话是这么说可为什么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感觉这么堵得慌呢?
陈昊仁极为讨厌宋策这副斯文端方的样子,觉得他内里十分虚伪,尤其是前几日县令杜知源来县学时,话里话外都是对宋策的欣赏与爱惜,更是让陈昊仁暗恨不已。
不过一个乡下来的穷书生罢了,哪里值得县令大人如此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