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参闻言把手中放在桌面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出口的语气却不客气:“宋状元,你虽然三元及第,但资历尚浅,除了看掌修实录还想做什么?你先知道咱们修撰是做什么的,再施展抱负也不迟。”
旁边有走动或看书的都不由得竖起耳朵,关注着他们的动静。他们中有人想的是这卢参也太不客气了些,如此年轻的三元及第状元郎,往后前程大有可为,何必与他呛声呢?也有人想的是宋策也太傲气了些,作为一个新晋修撰,上峰说什么听着就是了,何必心思活络想着出头?
宋策闻言行了一礼,不再管众人或同情或腹诽的话,专心致志的坐在椅子上开始看书。
虽说原身这个人是个渣滓,可他的工作能力是实打实的,宋策结合着原身记忆中的经验,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到了下值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两本掌修实录了。
卢参把今日的内容整理好,抬眼往宋策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看的还算专心,轻哼了一声起身收拾东西,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宋策说了句:“今日便看到这里吧,这并非一日就能看完的,该走就走了。”他不等宋策回话,直接迈着方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是!卢修撰!”宋策大声回答。
今天是宋策上班的第一天,他干脆去酒楼买了几样杜宁晚爱吃的菜,然后快步回到了家。
杜宁晚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今日是夫君第一天上值,感觉如何?可累了?”
宋策牵着杜宁晚回了屋,边走边道:“还行,感觉还不错,翰林院有上峰带我,今日一天也只熟悉一下修撰的日常,看了看书,挺好的。”
“这样晚儿便放心了。”杜宁晚笑着说。
宋策让屋中的两个丫头把饭菜布置好,夫妻二人甜蜜蜜的用了饭,杜宁晚正是怀孕初期,收拾了一番便睡了,在她睡后宋策又看了好一阵的书,直至深夜。
接下来五六日宋策在翰林院的日子都是在看掌修实录,他性情温和,又没有连中三元的孤傲架子,是以跟翰林院的同僚们也混了些交情。
这日快到了下值的时候,秦望服秦探花从隔壁的屋子走过来,对着屋内的同僚们道:“这几日受诸位照应颇多,下官已经在湘水畔的楼船上摆了一桌酒,今晚各位也定要前来捧场啊!”
秦望服是二皇子侧妃的兄长这件事,京中鲜有人知,大家都知道他是京城人士,但京中并无姓秦的官员,所以都以为他家中乃是不入流的商户,如今考取探花,家中门楣也算被他撑了起来,故而大家也都乐于卖探花郎一个面子。
“既如此,那我等就多谢秦编修美意了。”
“秦编修放心,我等定然如约前去。”
“看来今日我们诸位有福了!多谢秦编修。”
秦望服谢过几位同僚,然后朝着宋策走了过来:“宋兄,咱们同为科考一榜,宋修撰可要卖愚兄这个面子,一同前来啊!”
宋策闻言脑海中快速思索:“之前原身与二皇子是从夏长林那搭的线,看来二皇子此次是要从秦望服这入手了。且这秦望服与他称兄道弟,姿态如此谦卑,看来赴宴是假,想要拉拢才是真。”
“好啊,不过家中娘子每日会等我一同用饭,我要先回趟家与她说一声。”宋策笑着说。
“宋修撰真是好福气啊!此事便交给愚兄吧!我让家中侍女给宋夫人传个信便是了。”秦望服笑面如玉,朗声道。
“也好,那就麻烦秦兄了。”
翰林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大门,秦望服招过在门口候着的书童交代着话,夏如鸿正好在旁边听了个清楚,他走上前去,笑着说道:“秦兄何必如此麻烦?我家中侍女就在那边,不如让她们跑一趟,也省去了你家书童回府这一路的时间。”
秦望服望着远处不起眼的夏府马车,深深地看了夏如鸿一眼,温言道:“那就在此多谢夏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