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脖子到肩胛,更是红肿一片,密密麻麻地浮起疹子,又疼又痒。
她解开了束胸布,露出被挤压出红痕的皮肤,不幸的是那上边也布满了疹子,若是要再缠起来这些布条,恐怕要受好一番折磨。
她强忍着想要抓痒的欲望,拿出了大夫开的药膏。脖子上的那些还好说,自己可以够到。但是从肩胛到背部却不是她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能够到的了。
弄了半天,唯一能使唤的右臂都酸疼了。
宋贤烦躁地甩了甩胳膊,有些郁闷的将药膏扔在了床铺上。
就在这时,窗户那边却传来一道微弱的“咯吱”声。宋贤立刻将衣服披到身上,大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半晌,没得到回应。她迅速裹上束胸布,穿好衣服,在剑台上抽出利刃,推门出去。
门外已经没了身影,她咬牙。正要回去,却发现了窗户下的地砖上有一片湿痕,从形状上推测倒像是半枚鞋印。
鞋印看起来不大,像是小孩子留下的。可府上也有不少年纪小的小太监,一时间并不好判断。
无奈,只好等张浦回来再让他去查。
她扶着有些眩晕的脑袋回了里屋,把剑随手扔在了桌上。接着一转身仰倒在床上,神志混沌间慢慢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赵玉成正扶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埋头在被褥里。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他呼吸滚烫,烧得浑身一片绯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闭上眼睛,滑腻雪白的弧形轮廓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浮现。
他崩溃的用手锤着被子,试图驱散这一抹记忆。
大名鼎鼎提督织造竟然是个女人?
他闭着眼睛哀嚎出声,心乱如麻。
宋贤好像发现他了,怎么办,她会杀他灭口吗?
不行不行不行!
他还没有为爹娘报仇,他不能就这么死掉。
脑子里又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他锤着脑袋自责不已。
自己这种行为和浪荡的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他怎么对得起父亲母亲的教导?
不对不对,是宋贤先犯了欺君之罪的,他只是、只是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又在谋划坏事而已。
呜……
赵玉成窝在被褥里发出声音,他再也没脸见她了……
张浦拎着药回来时,被桌子上放的剑吓了一大跳。
三步并作两步,连忙上前查看:“干爹,您没事……”
一过去,正看到宋贤倒在床铺里睡着的样子。他立刻噤了声,轻手轻脚地放下了药包,走了过去。
他先是把她的靴子褪去,然后才将她的身体慢慢扶正,最后小心翼翼地盖上了被子,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才叹了口气。
干爹这一天实在太不容易了,如今局势动荡,他们在这苏州城里看似风光,可实际上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他跟着干爹这么多年,知道他其实心软,不然也不会救那个赵玉成,也不会因为炸山的事如此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