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宋归年的声音很低,被风稍稍一吹就散成了碎片。
可还是被司寒捕捉到了。
“那就说好了,今天我们一起被关在这祠堂里,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
宋归年沉吟片刻,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雷雨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一点点雨滴滑落树叶的声音。
祠堂内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司寒盘腿坐在宋归年旁边,托起腮帮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宋归年偏头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
“怎么?难不成你想一直被关在这里?”司寒察觉到他的视线,秀眉一挑,问道。
却见宋归年朝着窗户的地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朝那边看。
司寒顺着他的意思看过去,窗外赫然有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捣鼓着窗棂,不知怎么,竟真让他卸下来一块。
随即就见窗户从外面被打开,露出阿竹的脸。
阿竹压低了声音道:“少爷,少夫人。”
“阿竹?”
司寒朝阿竹走去,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被守门的侍卫发现了怎么办。”
阿竹摆摆手道:“少夫人不必担心我,倒是少爷,最多明日早晨,王爷就会放少爷回去了。”
说着递进来两件披风。
“晚上下了雨,天气凉,祠堂中阴冷,所以我拿了两件披风来。”
司寒接过披风,压低着声音忙对阿竹说:“你快回去吧,一会儿若是被门外的侍卫瞧见了就不好了。”
阿竹还是不放心,复又伸着头往里面看了看,见着宋归年似乎还好的样子,这才对司寒说:“少爷身子不好,少夫人……”
听懂他的未尽之言,司寒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出去的时候我保证你们少爷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
送走了阿竹。司寒拿着两件披风走到宋归年身前。
一件展开盖在他的腿上,一件披在他身上。
宋归年抓住司寒正给他整理披风的手,“你把两件都放在我身上,你怎么办。”
司寒抽回手,说道:“我是大夫,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万万不可以再受凉了。”
帮宋归年收拾妥当之后,司寒随手拿了两个蒲团过来,盘腿在上面坐了。
此时夜色深沉,困意袭来,司寒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染上了水光。
“早些休息,阿竹说明日王爷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只听司寒的声音越来越小,宋归年低头看去时,却见她已经靠着轮椅沉沉睡去。
宋归年指尖微动,过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拿下来,动作轻柔地盖在司寒身上。
翌日清晨,天光刚刚破晓,门外开锁的声音将司寒吵醒。
祠堂的门被打开,只听得门外的侍卫道:“王爷有令,少爷和少夫人可以回去了。”
司寒这才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却看见从自己身上滑落的披风。一时哑然。
“这是你昨晚给我盖的?”司寒问。
宋归年动了动嘴唇,看着口型似乎是想说“是”,可最后说出的却是:“你昨日冻的缩成一团,一直揪着我的披风不放手。”
“行吧。”司寒也知道宋归年这个别扭性子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的。也不在意,只是那双月牙一般的眼中好似能将宋归年没说出口的实话看透。
带着宋归年回来院中,却不见阿竹的身影。
司寒心下觉得奇怪,拦住一个侍从问道:“为少爷近身服侍的阿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