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己确实很久都没有出过王府了。至少,也有近十年的时间。
这十多年里,就算是出去,也是坐着马车,不曾往外面看过一眼。
可是他现在问自己,是不想出去吗?是对外面的光景没有半分念想吗?
不是的,只是越长大,他就越害怕。
害怕自己见过这些风景之后会心有眷恋。
他怕自己舍不得这个人世间。
不去看,在自己撒手人寰之时,就不会太过痛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轻声道:“好。”
这话一出,他露出一点笑意。
其实只要司寒在他身边,无论是做什么事情,他都是能感觉到温暖的。
忽然,司寒想起什么,拿着筷子的手略顿了一下。
问道:“之前摄政王给你的药,你还要接着吃吗?”
宋归年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了结果,自然不需我再吃那药。”
这样说,司寒才放下心。
虽说这药现在看着对宋归年什么影响也没有。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长此以往下去,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只是……我父亲,应当就快动手了。”想通了一些事情,宋归年说出“父亲”这两个字时,总是会有些许淡淡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来源于他心底对这个称谓的排斥。
司寒却对这事不以为意。
“没关系。反正……”反正她就快要离开了。
这样清晰的认知让她的心情稍稍有点失落。但是很快,这点感觉就被她抛之脑后。
只是暂时的离开而已,她与宋归年之间,总不会就此断了联系。
自母亲过世以后,她心里就像明镜一样,清楚的很。
这个世间,很多的路,总是需要一个人去走。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说分离未免太过伤感。
所以她岔开了这个话题。
司寒:“你现在的身子还未全然大好。”
“我再给你重新开一副养生的方子。再有十天半个月,估计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只是久病初愈,身子难免还是有些虚弱,平时小心着些就是了。”
宋归年顺从地应了一声,继而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司寒脸上绽开一丝笑容,“这么急着想出去?”
“着急也不行,至少也得等你完全康复。”
完全康复。宋归年算着日子,说不定那时正好可以赶得上中秋。
“不如,就定在中秋那日如何?”宋归年问道。
“中秋……”司寒琢磨着日子,随即说道:“行啊,中秋没有宵禁,外头不知有多热闹。”
正好,她也大半年的时间没出去过了。
要知道她从前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如今在这府里,可把她给憋坏了。
约定了日子,之后的时日,司寒总想着中秋那日出去要换一件什么样的衣裳,若是出去了,要买些什么,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