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束到达东宫时,陆小桃正痴着一双眼望着他。他不经意瞥过那双晶亮的眸,微挑的眼尾还带有一抹淡淡的殷红,好似刚被伤感裹袭,如今才褪了红。他一愣,视线下意识躲避,到书房与太子道谢后,便拉着陆小桃出了府邸。府外停着一辆马车,张束迟迟未有上车的动作。陆小桃忍着心中的酸胀和切齿,极力的将太子所说的话抛之脑后,可眸中还是控制不住的凝了点儿哀怨,转瞬即逝,又被温柔和失落填满。也不顾还在太子府邸,她牵起男人的手贴在胸前,轻声开口:“大人昨日消失了一整天,陆珠牵肠挂肚,难道大人就不怕陆珠担心吗?”她故技重施,头还未靠近男人的胸口,他已退后一步。陆小桃再抬头,张束瞳孔中的不屑和冷漠连装都没有装的想法。心尖像被针扎似的刺痛起来,陆小桃想不明白,她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这儿,楚楚可怜,娇媚动人,怎么他就像一颗暖不热的冰块,让她好生辛苦。明明那晚他那般热情,她至今还记得他的呼吸是那般灼热,他攫取着她的双眸逼她直视他,她明明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意乱情迷。陆小桃忍着憋闷,心下喘了好口气,到底对他很是喜欢,软着嗓音说:“大人,陆珠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在太子府前到底不方便,可以上马车后再说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挣开陆小桃的手,张束转过身子。耳尖聚了一团热流,陆小桃贴上去,轻轻呵了一口:“大人,反正太子已知道我们的事,我不介意在太子府前将我们的事宣之于众,让更多的人知道。”张束厉眉一挑,孱白的面气的粉红一片,“你在威胁我?”“反正在大人心里,我就是个无耻小人,我干脆小人做到底。”“你果然留不得。”一抹冷鸠在其眼中一闪而过,衣袖随着他恨恨的动作甩出一道极大的幅度。看着他上了马车,陆小桃嘴角一勾。上了马车后,陆小桃在张束对面坐下,娇怯地低下头:“我已是大人的人了,大人何时娶我回家?”话里带了些尖锐的逼问,如果绕过她湿湿的双眸,活脱脱一副逼宫的架势。冷冷看着她的这番作态,男人突然冷嗤一声。陆小桃面色一白。张束就这样盯着她,她身躯娇小,对他而言是极小的一团,蜷缩着,面孔看不真切,只将红润的唇瓣咬着,良久,那唇瓣便沁出鲜艳的血渍。男人眸色黑沉,愈加冰冷。他已查清楚,那晚两人喝的酒乃是助兴调情酒,男子喝了热情高涨,情不自禁,女子喝了春心荡漾,眉飞色舞。所以无关情爱,只有欲望,干柴烈火,才促成一桩错事。而那酒,他不信她不知晓其作用。她最是狡猾,所图之事在太子郊外宅子时已是暴露无疑,没想到到了京城竟胆大包天成这样。若知道会因她而起如此的风波,当时他就不该心软带她回了京城,而是应该杀了她。可他再也不能杀她,他到底做了错事,失了警惕,着了这女子的道,夺了她的清白。可娶她?确是万万不可能的。昨日他去惠园楼赴约,那个他痴恋了多年的女人竟说要与他成亲,欣喜一下子冲昏了脑袋,他立即答应下来。此时这般关键的时刻,他哪里能容陆小桃在这里作祟。“陆小桃,当夜之事我会尽可能补偿你,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这话实在卸人面子,仿若将陆小桃当作勾栏中的物什,招惹了丢几把银子便可全身而退。陆小桃心气极高,若是旁人,她只怕已怀恨在心,偷偷算计着报复。可面前之人是她喜欢之人,还是她费尽心机筹划之人。即便被此话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指尖深深扎进肉里,还是舒展了眉眼,将委屈咽下,只将一抹愁绪和伤感堆砌在苍白的小脸上。她曾讨厌过自己招摇的脸,可这一向是自己攻无不克的利器。这张小脸下巴尖尖,细小的像根冒了尖的笋儿,红红的雾眸溢满水渍,连嗓音都叫她沙哑了下来:“大人,您为何如此侮辱我?”她第一次尝试哭腔中带些惹人怜的尖利:“大人无非就是仗着农女喜欢你。”她已不知晓曾说过几次这句话,但没有哪一次道的比这次真情实意。女人这副哀戚的模样到底给了张束几分触动。他不会承认在接触到那双眼睛时身子战栗了一下,心上悄然浮过一道酥麻莫名的震颤。他侧过头,盯着女人肩侧随马车抖动的长发,喃喃出声:“就当是我对不住你,我已有了心爱之人,我们情意相投,至死不渝。”情投意合?听听,这是多么可笑的话!他早不说情投意合,晚不说情比金坚,偏偏在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后说,把她陆小桃当成什么人了。,!酸水似要淹没了她,她恍然间颤了一下。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抓狂沮丧,暗自打量了下男人。男人此间秀丽的眉微微拧着,白皙的面还残留着几分怒气,眸中闪烁的不知所措不是因为陆小桃,而是太子口中的心上人,张束嘴里的所爱之人。“大人就这么:()出狱后,太子和后位皆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