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别人以为她脑子有问题也就算了,谁家敢将孩子送过来读书呢?就不怕出事儿吗?所以干脆将明面上的东西给分开,至于女校那边学什么,反正学生都在教室里面坐着了,谁会详细去询问这些呢?
就算是要发起女权,也该是先让女权有个生根发芽的土壤,而不是一上来就高举大旗,那不就是送人头来了吗?那么显眼,谁看不见呢?看见了不得给一枪吗?
“再者这医院,但凡是落户于这村子的人,都可以享受优惠,纺织厂的人可以享受八折优惠,无论什么病,大的小的,纺织厂出剩下的八成,他们只要自己出两成就好。纺织厂之外的,村落里的,就可以享受五成的优惠,纺织厂承担剩下的五成。”
能去那村庄落户的,必然是有亲眷在纺织厂工作的,为工人解决家庭问题,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从而能更认真的为纺织厂工作,真的能做到将纺织厂当家,那才是她的目的呢。
胤禛一开始是不以为意的,但听着听着,这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这样,那纺织厂能赚到钱吗?”他发自内心的疑惑,好像这钱全部用来做善事了吧?学校前三年不要钱,药铺也要打折,房屋也便宜的很,只一个成本价,这几年才能将建造村庄的钱给赚回来?
“赚的,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再者,我本身也不是商人……”耿文华顿了顿才说道:“我是良心企业家。”
企业家这三个字,
和商人,本就是不一样的。她爸经常将这话挂在嘴边,做企业家,需要有家国情怀,爱国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需要你拿出实际的东西来,你需得为社会创造价值。
商人嘛,赚钱就行了,没良心的事儿也不少干,他们眼里只看得见利益。
她爸爸做梦都想做个良心企业家,可以被上面点名表扬的那种,上新闻,上报纸,被人提起来就要夸赞几句的那种。可惜,煤老板出身,这个企业家的道路他走的有些长,一直到自家产业转型,后来也确实是回馈社会许多,又办学校又捐款的,这才得了一句新闻上的点名表扬。
现在轮到她了,那必得从一开始,就先确立好自己的身份。
胤禛没听明白:“企业家?”
耿文华笑眯眯的:“是啊,反正我从来不是想要赚钱的,我若是要钱,王爷会不给吗?我这一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做,我也能活的十分滋润,不差钱。”
胤禛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话倒是真的。就冲她脑子里的那些主意,这世上谁会差钱,她也不会差钱。
但她哪一样东西,是冲赚钱去的?所有的主意,不都拿出来给了别人吗?
这样一想,胤禛又忍不住觉得耿文华实在是大方的有些可爱,就伸手摸一摸她脑袋:“若是按照你这说法,想必到时候必然有许多人到你那村子落户去的。”
“先不着急,还得要衙门给批复呢。”村落可也不是说随意能建设的,你说这地儿是村落,朝廷就能认吗?
尤其是京城周边,多出来一个村子,县志得记载,京城地图得更新,衙门得备案——虽然不至于大到朝廷都要知晓,但你至少是周边都得通报一声吧?
不然以为这是鬼村呢。
历朝历代,也没有哪个朝代说,我随便弄一地方,说这是个什么村,它就是能是个什么村了。
就算是百姓群居,这地方有了一定规模,上报到县太爷那里了,县太爷也得先衡量是建造村子比较合适还是迁移到另一个村子比较合适的。
耿文华做事儿周全,万不会让自己落下任何一个把柄的——建造了村子,那就是属于朝廷的。不建造村子,那就成了她私人养着的人口,你就说你一个后院女人,养那么多人是做什么呢?谋反不成?
胤禛沉吟片刻:“我会和衙门说一声的,但若是要建设村落,需得有里正……”
不然朝廷如何管治呢?
这都是小问题,耿文华摆手:“我心里有人选。”
反正自此之后,她那书桌上的村落建造图就一直是摊开着的了,时不时的,她想起来了什么,就会在上面添两笔,随后会让人给那官员送过去。
至于人家好不容易做成的图纸再如何修改……耿文华是半点儿不会心痛的,她是甲方爸爸嘛,甲方爸爸就有这样的权利,随时提出修改要求来。
这年头,还能有人对她套麻袋不成?
光是这图纸,耗费了三个月时间。
从三月到六月,六月底,才总算是定下来了最终设计图。
接下来就是动工了,纺织厂这边先修建了第四次厂房,这次不是织布为主了,而是纺线为主,还主要是针对羊毛线的。她召集了比较聪明伶俐的女工,开始让她们自己来发挥,织毛衣,羊毛线并不是很昂贵,要尽量的发挥出来其价值才好。
她整日里忙得很,正好七月流火,天气也没那么热了,索性就在庄子上住了下来。
小格格这一年来忙着学习,也没如何外出过,见她出门,死活要跟,所以也就被带到庄子上来了。
耿文华想着这些产业以后还真有可能会交出去……给谁也不如给自己女儿。
于是呢,但凡上纺织厂,就带着小格格。不管是看账本还是处理厂里的事情,也都让小格格旁听,听不懂没关系,耳闻目染,以后遇上同样的事情了,哪怕只会模仿呢,也不会出大岔子。
“主子,外面又来了人想闹事儿。”正和小格格说这羊毛衣的事情,管事就过来了。
耿文华微微蹙眉:“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是他家里闺女在咱们纺织厂做工,他们要将人带回去嫁人,他家闺女不愿意。”管事说道,自打纺织厂扩建了两三次,纺织厂里的女工越来越多,就少不了这些来找事儿的。
之前还有一个是来要将媳妇儿带走的,因为他媳妇儿赚的钱并没有拿回去,他家拿不到钱,就干脆要将人带回去。后来耿文华问了才知道,这男人是有打人的习惯的,不光打媳妇儿,还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