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忠的墓不在本地。
海城是一线城市,寸土寸金。货车公司和保险赔付的丧葬费有限,买不到什么好的墓地,苗玉便做主将他送回了老家。
幸好坐高铁不算远。
卫喜有清明假,每年都会去。
今年刚好是第三年。
听苗玉这么说,她轻轻“嗯”一声。
顿了顿,卫喜还想趁此机会问问她和纪文渊的情况,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作罢。
如果苗玉再婚,以后还会去给卫成忠扫墓吗?
她不知道。
生活处处都是没有范围、也没有标准答案的数学题,对卫喜这样不够聪明的解题人来说,实在不算轻松。
……
体检那天,虽是清明雨季,天气阴沉沉的,但很给面子地没有下雨。
卫喜提前半个小时抵达医院。
这会儿,体检中心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说话。
三中一届学生不少,按照班级分批次开始检查。
好巧不巧。
卫喜他们班又和竞赛班前后批。
不过这也说不上什么“缘分”,一个时间批次有三个班级,将近一百号人,前后两批就是六个班,排到一起实在太正常。
她莫名其妙的妄想,在无意识中,美化了每一件寻常小事。
就像一场暗恋的真实写照。
从头到尾,都是只属于一个人的行为艺术。
甚至,时至今日,连被美化后的“缘分”,也因为家庭的变故,变成了“孽缘”。
卫喜抽完血,用棉球按着手臂,坐在铁质长椅上休息等待。
刚好,纪屿和他们班几个男生勾肩搭背,一同从走廊尽头往这个方向靠近。
看样子,是要进最前面那个房间,做视力色盲之类的检查。
“……”
眼见着他们越走越近,卫喜立刻站起身,垂下眸,头也不回地朝另一边大步离开。
她尚且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纪屿。
在不清楚纪屿是否知情的情形下。
在旁人看来,卫喜的神情和动作,都称得上落荒而逃。
到电梯口,冷殊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发生什么了?”
卫喜张了张嘴,“……没什么。”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冷殊源似笑非笑地往她身后瞥了一眼,没有戳穿她,只是说:“班长让我们先别走。到门口集合一下。”
闻言,卫喜眉头紧蹙,“后面还有事吗?”
车票早早就已经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