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果然是个女子。
一袭白衣,面朝下,一动不动,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血迹。
白芷俯身保持警惕,一只手伸到女子面前。
还好,只是呼吸微弱,显然是晕了过去。
白芷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心一横,到底没有选择见死不救。
一大早,外面便吵闹起来。
白芷一夜没睡,唐葫芦早早起来给白芷梳洗打扮,忙前忙后,脚不沾地。
“盖头盖头呢!“
“胭脂,换一个,这个太红。“
“你你你。对就是你,别愣着,赶紧打洗脸水来!“
“小姐今日出嫁,你们要是谁出了错,别怪小姐事后追究!“
“赶紧的,别愣着。“
唐葫芦叉着腰站在门口,颇有一副她是新娘的架势。
一夜之间,原本冷清简朴的房中变了模样。
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一张雕花铜镜上,镜中映出一位红妆佳人的身影。
候府不知是提前了解过白家还是只是恰巧,送来的婚服之上用金线绣着
镜中人华服在身,面敷粉黛,仔细看去,白皙的皮肤带着几丝细纹,更可怖的是脸侧那道不可忽视的疤痕,带着猩红,显然是刚添上不久。
白芷的眼神在铜镜中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审视着自己这身前所未有的装扮。
平日里,白芷总是素面朝天,几身简单的衣裳轮换,头上最多也不过簪着几根素银发钗,而今日,她的发髻高高挽起,上面缀满了各式各样的珠翠宝石,
白芷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那份陌生感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身旁传来唐葫芦的呼唤声,还未来得及反应,扑面的盖头就被盖在脸上,笔尖萦绕着母亲常年伴随着的药草香。
“母亲?”
白芷想要回头,却被一双手轻轻按住。
奉荷俯身,眼中似有哀愁,病气不减,看得出为了今日婚事,她是强忍着身体不适赶过来的。
“很好看,芷儿,母亲很欣慰。至少,至少”
这最后几个字带着抽噎声,连带着白芷的心情也低落几分。
“放心吧,母亲,我会尽快的,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再说,侯府就在旁边不远,我叫小翠看着这边,有动静就去知会我一声,您别担心。”
白芷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担心的是自己,这样说不过是想让母亲放心而已。
外头敲锣打鼓声渐进,侯府看好了吉时,外面鼓声敲了三下,算来也该到时辰了。
奉荷细心为白芷盖好盖头,小心又小心地一遍又一遍拂过盖头两边的穗子,静静等待外面人来迎接新娘。
小院外面一片热闹,房中静悄悄的。
丫鬟都被支开,葫芦倚在门口,翠儿与她对立站着。
“自我进入府中,还未曾见过小姐穿得这样隆重。”
“是啊,你比我早进府,你都没见过,更别说我了。小翠,你一定要照顾好夫人,等我和小姐接你和夫人离开白府。”
“好,我会照顾好夫人。”
唢呐声渐起,红绸从城南城墙口垂落,仿佛随着微风从南延申至北。
此刻,街道两边站满围观的百姓,一个个踮起脚,伸着头,都想一睹王爷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