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甲四恨铁不成钢,这是个听不进话的榆木脑袋,比侯爷还犟。
他缓和语气,隐晦说道:“你的身体不适合,需要再养一段时日。侯爷既然没提那晚在禁室的话,你安心待着便是,作甚要上赶着?”
李默轻哦了声,“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甲四总觉得这人理解的,和他真正想表达的,绝非同一个意思。
只见李默微微抬眸,阳光映照着他如玉的脸颊微微泛红,“崔侯爷手段残忍,我领教过的。”
“所以呢?”甲四没明白他的意思。
李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算我再欠你一次,你给我些药。”
“什么药?”甲四更糊涂了,李默道:“保命的药。”
“这不天天给你保着命的吗?”甲四疑惑地问,“咱府里的药也不便宜,跟外头一个价,也不会自个儿下崽,更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知道吧?再说是药三分毒,你多吃也无用,不会让你的伤势好得更快。”
“嗯。”李默不怎么强求,“那就算了。”
甲四纳闷极了,“行吧,给你也行,你说个缘由,我好跟侯爷交代。”
李默闷声不肯说,站在一旁的癸五,哎呀一声插了句:“他想今晚爬侯爷床,但又担心死在侯爷床上,所以……”
“你闭嘴吧你!”甲四回头瞪了一眼癸五,“你一天天少掺和侯爷的私事。”
癸五立时不高兴地呛道:“我说怎么了,你一天天管东管西,是嫉妒还是吃醋了?”
甲四气焰顿时萎靡,语噎片刻,“都是。”
癸五嗤了声,“神经,开服药治治自个儿脑子吧。”
甲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默不搭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李默的脸,犹豫后说道:“有一件事没教你知道,三殿下派人去月麓山,将你埋在春山寺旁边的那座坟给挖了。”
“谁挖的?”李默平静地问。
“没看到脸,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是你们臭水巷的人,尸体挖出来就地焚烧了,连骨灰都装了回去。”
“明白了。”李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
甲四语气有些急,“我现在告知你这件事,是想让你明白,三殿下冷血无情,并非明主。”
李默点了下头,淡淡说道:“若没旁的事,我先进去了,不习惯站在太阳底下。”
甲四一时无言,怔怔地看着李默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挺拔锋利的身形跨过明暗交接的分界线,他像是一道无所不在的影子,钻进了熟悉的弱光环境里。
“你劝他作甚?”癸五问甲四。
甲四不回答,癸五又道:“不是查过了么,他九岁跟了三殿下,早就习惯了吧。”
“再说论冷血无情,何人及得上镇北侯一手训练的影卫?你这是对牛弹琴,他肯定不会听的。”癸五信誓旦旦道,“要不然打个赌,过了五日之约,他肯定会逃,咱们得守严实了。”
甲四嗤道:“谁跟你打赌?论冷血无情,何人及得上你铁石心肠?”
“说旁人呢,扯我身上作甚?又嫉妒啦?”癸五不明所以,“还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