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琤看着她道:
“少则数月。”
姜清窈低低道:“可南安来势汹汹。。。。。。”
“窈窈,你难道不信我?”谢怀琤定定瞧着她,唇角漫起一丝柔和的笑,“我已拿定了主意,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在冬日之前回到京城,如约见你的。”
他的声音蓦地低了低:“为了你,我也会不顾一切,日夜兼程地赶路的。”
“可是战场何等凶险,”姜清窈捉住他的衣角,“从前父亲和哥哥在外作战时,我与母亲日夜悬心,唯有得知他们平安的消息,才能彻底松一口气。”
她盈盈妙目凝在他面上:“你从未经历过此等情形,我。。。。。。我实在担心。”
谢怀琤揽她入怀,柔声道:“不必担心。我们并非孤军奋战,还有西凌的兵马襄助。南安对西凌或许虎视眈眈,但大宣一旦派出军队,他们一定会有所顾忌,不会恋战的。”
“窈窈,”他略沉了沉声,一字一句道,“接下来数月我不在京中,我想,谢怀衍一定会有所动作。我唯一担心的,便是他会故技重施,借某些由头迫使父皇答允一些事情。”
“谢怀衍素来最信命格与吉凶之事。我已安排了人在他身边进言,说这桩婚事不宜在今岁之内礼成。同时,如今边境烽烟不断,父皇必然也没有心思去考虑此事。因此,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稍稍放心,不必担忧太多。”
他淡淡勾了勾唇:“待我回京,我便有了更大的筹码和能力和谢怀衍抗争,从而让他美梦破灭。”
“我虽不在京城,但我早已布置好了人手,他们会替我时刻紧盯着朝中和宫内外的情形,也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保护姜氏一族,”谢怀琤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窈窈,安心等我回来,好不好?”
夜色朦胧之中,他声线轻柔,字字句句都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和热度。姜清窈沉溺在他的话语之中,心中一软,点头道:“我当然会等你回来的。”
她看着他,眼眸清亮如月光:“谢怀琤,我等着你得胜归来。”
“也等着你。。。。。。娶我。”
少女面颊微红,轻轻将那羞涩却不可抑制的心事宣之于口。谢怀琤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语气更多了几分笃定:“我会的。”
他再度吻了吻她的侧脸,这才深吸一口气,克制着退开一步:“我该走了。”
姜清窈望着他,想要将他每一丝细微的神情都牢牢印在脑海中。她眼睫轻轻一颤,揪住他衣角的手却舍不得松开。
“窈窈。。。。。。”谢怀琤覆上她的手背,安抚似的拍了拍。
理智与情感在她心头不断叫嚣着,拉扯着,滋生出绵绵不绝的不舍。然而姜清窈知道,天色终会转明,离别的那一刻也终究会到来。
她再度留恋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有样东西给你。”
谢怀琤微怔。
姜清窈从怀中取出一枚平安符,递给他:“万事小心。你要记得,有我在京城等着你安好无恙地归来。”
谢怀琤攥紧那枚平安符,点了点头。他走出一步,回头深深为望了她一眼,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转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姜清窈独立窗边,眼眶一阵湿润。
*
第二日,大军启程。
皇帝毫不掩饰对谢怀琤的信任,亲自为他送行,出征的仪式不亚于天子御驾亲征的规格,王公大臣皆盛装以叩拜而送他离京。
送行的场面浩大,可惜姜清窈没能亲眼看见,只能听姜湛转述了几句。她出了会神,这才幽幽叹了口气。
谢怀琤走后,朝堂之上似乎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谢怀衍依旧稳坐东宫之位,只是他在朝中的威望与从前相较,已是天壤之别。
数月后,谢怀琤及其麾下人马顺利到达了南境。自那日起,每隔数日,便会有一道战报传来。令皇帝龙颜大悦的是,从未上过战场、领兵作战过的谢怀琤恰于此刻展现出了极高的军事才能。
他初到南境,便先罢免了一批渎职的官员,整肃了军中风气,更是在作战时身先士卒,令所有人心悦诚服。许多人本以为像他这样锦衣玉食养大的皇子没什么真才实学,不过是担着一个领兵的名头罢了,然而如今一看,却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而西凌那边的军队也听候了他的调遣,奉他为将领。两方人马相互配合,前后包抄,诱敌深入,再各个击破,配合得极其严密,捷报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