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死道友不死贫道。
沈念扑到尸体旁胡乱抹了把脸,装作掩面哭泣的模样,袖口在眼角蹭出红痕:"哥!怎么会这样!"
“沈姑娘你?”燕珩像是被她吓了一跳。
“闭嘴!"她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双眼通红一片。"通行证定是被你们拿了!"
“?”
燕珩张了张唇,没吐出半个字,像是眼前这幕惊到。
“她疯了?”燕谦用剑鞘捅了捅兄长后腰:"她管章晨叫哥?"
刀鞘撞上门槛的声响夺走几人实现。独眼大汉踏着半焦的木灰走进,对满室剑拔弩张视若无睹:"是你们抢走了通行证?”
"他们定是趁我离开时下黑手!"沈念攥着章晨僵硬的袖口,另一只指尖戳向燕珩。“一定是他们!定是他们趁我离去,我哥伤心欲绝,他们趁机害死了我哥,抢走了通行证!”
“你含血喷人!”燕谦说。
刀柄横在两人中间,独眼大汉打断了两人。他说:“含血不含血,把通行证拿出来不就知道了。”
“给老子搜!”
一直未说话的燕珩似是被眼前理不清的画面逗笑,轻笑出声。他抬手露出虎口处的玄铁扳指:"你要动我的货箱?"
何元皱眉观望时,袖口突然被拽住。三人贴着墙根溜向侧门,背后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
"我给你们半刻钟。"燕珩突然抬高嗓音,冷淡且不带情绪。"尔等现在逃还来得及。"
独眼大汉顿了一瞬,他实在想不通自己闯南走北多年,怎会被眼前毛头小子震住。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独眼大汉腮帮肌肉鼓了鼓。"给老子宰了这群人!"
"
大哥我去喊援兵!"沈念突然从柱子后探出头。“你们加油!一定要这几个坏人好看!他们抢走了你们的通行证啊。我去帮你把屋外的人都叫进来!”
思索着屋外都是自己人,独眼大汉一个眼神便放沈念出了门外。
“快进去帮忙吧,你们打起来了。”她对屋外商队紧张地说地。
听见此话以及屋内的打斗声,商队众人抄起车辕边的铁棍就往里冲去,谁都没注意少女拎着裙摆闪出此地。
“这下是真糟糕了,把人都惹便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我们死定了。”
其实沈念在某些时候很佩服何元,因为即使是这个时候,何元的声音仍是冷冷的,仿佛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没事,起码我们现在没死,而且我们死的时候可以一起死。”沈念顽强地乐地着。“这辈子有你们这样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挚友也算是值得了。”可惜没回去和我爹娘道声歉。
沈念用手肘碰了碰沈安然胳膊:"沈安然,你怎么不讲话。"话出口又觉唐突,瞥见对方攥得发白的指节,声音陡然低下去:"罢了,你向来不喜多言。”
沈念无意识向前走着,嘴里说个不停:“”对不住啊,连累你了。"
“这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只是在想…”他顿了顿,没再说话。
*
另一头,女子"咔"地一把折断手中的艾叶。艾草汁液顺着她素白的指尖淌下来:"人没了?"
老妇人低垂着头应声:"是。"
"那你还戳在这儿作甚?"君余言突然将碾碎的艾叶掷在地上,声线陡然拔高。"找啊!"女子始终垂着头,额前碎发在鼻梁投下阴影。
"去把那个姓黄的约来。"
"少主见他作甚?"老妇人面露迟疑。
"啪"的一声,青玉案几上落下几滴翠色汁液。君余言冷声截断:"几时轮到你问东问西?"